李詩意消失的第八天,晚上六點,太白詩意酒吧。
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醉洶洶的坐到吧臺前,開口要酒,聲音沙啞低沉,透著一種難言的頹喪。
“給我杯酒!”
蘇徒低著頭玩著黃瓜,輕聲問道:
“要什么酒?啤酒、白酒、洋酒,還是雞尾酒?先說好,雞尾酒我只會‘最傷女人心’一種……”
“酒,給我酒!”男人只是嘶啞著嗓子大聲催促道。
蘇徒無奈,搖頭嘆息一聲,把最傷女人心遞給一邊的美女酒客,轉身從酒架上拿了瓶最烈的白酒遞給男人。
“老白,喝吧。”
隨著他深邃的目光看去,要酒的男人赫然就是消失了一個星期的李白。
等李白喝完半瓶酒,他嘆息一聲,把白酒搶回來,面色一正,嚴肅道:
“老白,詩意呢?”
“詩意?她找到她的親生父母了……”李白雙目茫然,嘶聲道。
“到底怎么回事?”蘇徒追問道。
“仙官,還記得詩意消失那天吧……”
李白苦笑兩聲,緩緩道出七天前發(fā)生的事情。
……
七天前,詩意所在的高中。
兩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停在了一棟教學樓的廁所旁,月光灑落,露出黑影的臉龐。
正是李白和杜甫兩人。
李白突然蹲下來,從懷里摸出一瓶白酒,喝了一小口猛然噴吐在身旁的墻面上,酒霧飄灑間,一排排如同水流一般的痕跡現(xiàn)了出來。
痕跡如同水流,流動不息,無數(shù)道白色水跡交匯在一起,勾畫出成百上千的神秘字體。
李白神色嚴肅的看了一會,突然出聲道:
“老杜,你先回去吧,詩意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你的擔心我懂,上面那些規(guī)矩我不會破的?!?br/> 說完,他猛地灌完手中白酒,朝天空噴灑出一大片酒霧,神秘的波動四散開來,李白身形憑空消失。
只留下虛空中一道縹緲的聲音。
“走的太急,酒吧麻煩你了?!?br/> 話音落下,空中一張白紙飄落下來。
杜甫接過白紙一看,無奈搖頭,喃喃自語:“擔心你?我可不擔心你,我擔心的是李太白……”
李白借酒遁離開,等他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幾百米外的街道上。
“痕跡在這里消失了,是上了車嗎?”他嗅了嗅鼻子,眼中精光一閃,身形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下。
與此同時,郊區(qū)外的一棟別墅中,李詩意和一位中年男子對坐在沙發(fā)上。
中年男子一直在說,李詩意低頭沉默的聽著。
良久,李詩意緩緩開口道:
“你說你是我的叔叔,我父母呢?”
“你的父母……”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悲傷,輕聲道:“他們在十幾年前的一場爆炸中死了,這么長時間,我一直以為你同樣沒能從那場爆炸中活下來。”
“直到十幾天前,我無意中在街上看到你……”
說到這里,中年男子憐惜的看著李詩意,伸出手摸著她的臉,目光中滿是回憶,愛憐道:“你知道嗎?你和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太像了,不,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br/> “我母親……她長什么樣?”李詩意好奇道,聲音有點沙啞。
但她不是普通的十六、七歲少女,所以此時僅僅只是好奇,再加上一點點莫名的悲傷,依然還保持著理智。
在兩人看不見的角落里,輕微的淡白色水霧凝聚而出,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男子虛影悄悄浮現(xiàn)出來。
中年男子起身,他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一疊厚厚的相冊擺在李詩意面前,翻開來指著上面一張女人的照片笑道:
“這就是你的母親,你看,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樣?”
“嗯?!崩钤娨廨p輕點頭,目光被吸引過去。
隨后中年男子說了很多很多,李詩意默默的聽著。
中年男子也說到了自己,很巧,也姓李,他叫李道成,是一個還算成功的房地產(chǎn)商人,而李詩意的親生父親叫李道功,母親叫陳玨,是一對十分恩愛的夫妻。
這一夜就這么在兩人的交談中渡過。
第二天早上,李道成帶著李詩意開車去了她父母的墓地。
墓地在幾百公里外的另一個城市,淡白色的水霧凝聚在車上一路跟隨過去。
……
隨著李白的敘述,這一個星期發(fā)生的事情一一浮現(xiàn)在蘇徒眼前。
“所以這七天,你一直隱藏在暗處默默的看著?”蘇徒驚訝道。
“嗯?!崩畎c頭,一口接著一口的喝酒。
“你怎么不把詩意帶回來?”蘇徒急了,“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所謂親叔叔,要是壞人怎么辦?”
“他不是壞人,不過也不是詩意的親叔叔,甚至說他和詩意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崩畎讚u頭否認。
“媽賣批!那你還不把詩意帶回來?”蘇徒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氣急敗壞的跳起來。
“別急,聽我慢慢說。”李白醉眼迷離的揮手。
……
墓地處在一座小山上,墓碑很大,上面刻畫著一對帶著笑容的幸福夫妻,可能因為早上的露水,一絲一縷的白色水跡粘在墓碑上,久久不散。
目光在水跡上停頓了一下,李詩意突然轉頭對李道成道:
“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可以嗎?”
“我下去等你?!崩畹莱衫斫獾狞c頭,轉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