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這個時候才投降顯然為時已晚。
巡河營官兵們毫不理會高喊投降的驛摩黑,踩著越來越松軟的爛泥艱難走過來,提刀就要剁。
“我是清國皇室!”
“別殺我?!?br/> “千萬不要殺我——”生死交錯之際,驛摩黑嚇的嚎啕大哭,渾然不顧已經淹到下巴的爛泥,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喊著:“我是愛新覺羅氏,你們不能殺我。”
愛新覺羅氏?張啟陽將槍柄一收,順勢擋開巡河兵砍向驛摩黑的刀子:“你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
好似看到了某種希望一般,賴慕布連連點頭:“是,我是清國皇室,真的是?!?br/> 驛摩黑的心中清楚的很,除了這個皇室身份之外,什么都救不了他。不管是不是滿清皇室,能夠活捉了敵軍的指揮官顯然比直接殺死要有用的多。
將他從爛泥中“拽”出來之后,用槍尖抵其咽喉厲聲高呼:“讓他們投降,快!”這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也是活命的機會。
如果那些個清兵不肯后退的話,就證明他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尊貴,亦可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俘虜,張啟陽的槍尖立刻就會刺穿他的咽喉。
那些個驕傲的親衛(wèi)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形,雖然驛摩黑一再高喊著“放下武器就地投降”的話語,但親衛(wèi)們卻不可能真的那么做,而是奮力沖殺了一陣之后開始沿著河道的側翼徐徐后撤。
“他們沒有投降。”
“不要!”唯恐大槍真的刺過來,驛摩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我這是愛新覺羅家的人,我是清國皇室,只要能饒過我的性命,整個大清國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金銀,整車整車的金銀,還有美女,不管你們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不傷我的性命?!斌A摩黑叩頭如同雞啄碎米,烏青的腦門上滿是爛泥卻渾然不顧:“奴婢回去之后,愿意說服族人,和貴國世代修好,就算是結為藩屬也不是不能?。 ?br/> 張啟陽覺得有些好笑,就算驛摩黑真的是皇室宗親,滿清也不可能因為這一個人改變國策,更不可能和明朝“世代修好”,這種謊言連三歲的孩子都騙不了。
從那邊黑水金龍纛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家伙或許真的是滿清貴胄,但卻不大可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因為真正的大人物沒有可能在小吳莊這種小地方出現(xiàn)。
但這個家伙被俘之后的表現(xiàn)卻讓張啟陽上了心。
愛新覺羅氏素來殘忍狡詐,每多屠戮之舉,殺人盈野從來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兒,關外的漢人百姓幾乎要被他們殺絕了。
這種對于生命的漠視僅僅只是反映在對待別人之上,他們卻把自己的生命看的萬分寶貴,從來就不是視死如歸的壯烈英雄。
在女真人崛起的歷史上,有過好幾次重大危機,為了保住自家性命,努爾哈赤家族可以忍受任何形式的屈辱,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無論如何都要保全性命的做法,看起來好像有點沒有骨氣,但卻讓這個家族度過了初期幾次重大威脅,得勢之后就是千百倍的報復。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苦苦哀求饒命的俘虜還真的很有幾分愛新覺羅家族的特質呢。
從驛摩黑被俘的那一刻開始,這場戰(zhàn)斗的結局就已經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