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聽到這里,嘆了口氣:“這些丁零人也真是奇怪,他們自己是有組織地出去偷盜搶劫,在自己的部落里卻是不允許這些事情,有意思?!?br/> 劉裕笑道:“胖子,你學(xué)富五車,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呢,外出搶劫是為了彌補生活物資的不足,這些丁零人怕是不怎么會種地,游牧的水平也不怎么樣,不搶就得餓死,而且,我聽說胡人里以力為尊,出去搶劫可以看出誰更有本事,以后可以當(dāng)頭人。他們又不象我們大晉的漢人這樣靠舉薦為官。”
劉穆之微微一笑:“說的也是。這么說來,那翟氏部落倒是個可以安身之所。寄奴,你可以把令堂和兩個弟弟先送過去,我們一起幫你報仇,報仇之后,你也去那里吧?!?br/> 劉裕的眼中神色變得黯然:“不行,我不能去,我是劉家的長子,要繼承家風(fēng)家訓(xùn),翟部再好,也是敵國異族,我如果也過去了,那就是我劉家放棄了漢人身份,去做胡人了。就是我娘和兩個弟弟,在那里也只能是暫時容身,等風(fēng)頭過后,還是要回來的。再說了,真的辦完此事之后,如果我不去投案自首,那我家就成了叛逃敵國,這個漢奸之名,是永遠(yuǎn)逃不掉了?!?br/> 劉穆之嘆了口氣:“胡漢之分,沒有這么嚴(yán)格的,大晉歷史都有高官大將在斗爭失敗后逃往北方,北方也不斷地有漢人家族甚至是胡人家族南下歸附。解決胡漢矛盾,象冉閔那樣一味靠殺,終歸不行,還是要移風(fēng)易俗,讓胡人學(xué)會我們漢人這套,歸化成漢人,才是長久之道啊?!?br/> 劉裕微微一笑:“別長久之道了,胖子,先幫我合計一下,怎么干死刁逵吧!”
入夜,劉牢之仍然是白天的那副漁夫打扮,看著遠(yuǎn)處的七里村,劉裕家,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邊的孫無終勾了勾嘴角:“昨天也真是奇怪,檀憑之,劉穆之和魏詠之這三個人都來到劉裕這里,又分別離開,探子來報,他們都回了自己的家,沒有什么異常。倒是檀家和魏家的子侄們四處到各處藥鋪,打聽那側(cè)柏葉的下落呢。”
劉牢之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的命啊,劉裕看來也急了,他家里人少,也只有找這些朋友來幫忙了。只是奇怪的是,為什么他要找檀憑之和魏詠之這兩個結(jié)識不久的外鄉(xiāng)人,而不找他的同鄉(xiāng)呢?”
孫無終的臉色一變:“難道,你的意思是…………”
劉牢之的眼中冷芒一閃:“劉裕當(dāng)了這么久的京口大哥,這次受了這么大的苦,要說不報仇是不可能的,忍氣吞聲也不是劉寄奴了。他不找鄉(xiāng)親,卻找新朋友,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不想牽連別人。因為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世代居此,如果跟他一起報仇殺人,只會讓那些人無法在京口立足,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逃亡。”
“但檀憑之和魏詠之不同,他們是新來的,就算再逃,也沒有關(guān)系。所以,我敢斷言,劉裕傷好之后,馬上就要報仇的。”
“刁逵這次斷他的藥,就是要他的命,他也絕不會在以后從軍之前把家人留在刁逵兄弟的手上,所以,我料那劉裕只怕是有別的傷藥,可以在短期內(nèi)恢復(fù),然后趁著刁逵不備,直接出手復(fù)仇,殺人之后,就迅速潛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