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新帝留宿韶華殿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來宮外,只要有心的大臣稍微一打聽就能想起來,哦,原來東宮里還有一個美嬌娘。如果不是新帝留宿,他們早忘了還有這個人了,畢竟當(dāng)初新帝下令把平陽侯府全家上下全關(guān)進(jìn)大牢的時候候,阿諾和楚玉嬋已因為外嫁都逃過了一劫。
再仔細(xì)一打聽,這位美嬌娘只冊封了一個美人,那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所以家里面有待字閨中的姑娘的大臣內(nèi)心早就蠢蠢欲動了。雖然新帝對外說要守孝,暫時不擴(kuò)充后宮,但為了江山社稷,新帝不可能守孝個一年半載,所以他們絲毫不慌。
今天一大早,虞彥歧離去后,就吩咐方庸抬了好幾箱金銀珠寶過來,看著讓人眼熱。
冬月很高興,覺得自家主子苦盡甘來了,她相信過不了多久皇上一定會重新冊封主子的。
阿諾躺在拔步床上沒有出去,秋杏在她的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嗯,我知道了?!?br/> 秋杏仔細(xì)看著阿諾的表情,沒有太驚訝,更談不上驚喜了。
“去備水吧,我等會去一趟御書房。”阿諾起身隨意拿了一件紗衣遮住身上的痕跡。她聽說新帝要審平陽侯一事,所以心底掛念,雖然她私底下有叫人好好照顧姑祖母,但她心里總歸是不放心。
昨晚那種時刻她也不好說這件事去掃新帝的興致。
秋杏愣了愣,笑道:“奴婢這就去?!?br/>
今天的雪下的比昨天的要大上許多,一個早上過去了,所見之處都披上了一層銀白的雪衣,冰寒徹骨。
阿諾換上了一件大紅色的金絲孔雀翎大袖宮服,袖口繡著繁復(fù)的祥云暗紋,裙擺處還鑲嵌著金色的碎片,頭頂還帶著一套石榴色的頭面,整個人看起來光鮮亮麗,璀璨奪目。
她撐著油紙傘走在雪地里,回眸間的一顰一笑都透著撩人的風(fēng)情。
行至御書房門口的時候,她提前吩咐御膳房準(zhǔn)備好點參湯也送了過來,時間剛剛好,溫度也恰好。
方庸立在石階上,看見阿諾過來,笑呵呵道:“楚美人金安。”
“陛下在忙嗎?”阿諾淡笑道。
寒風(fēng)吹起來她發(fā)間的步搖,發(fā)出清脆的叮鈴聲,方庸眼里劃過一絲驚艷,他趕忙低頭恭敬道:“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嗎?所以諸位大臣都挺忙的,這不,禮部尚書正在御書房里面談?wù)搶m宴的事情?!?br/> “那就麻煩方公公了?!?br/> 阿諾話音剛落,御書房的門就打開了,禮部尚書同戶部尚書一同走了出來,一路說說笑笑,經(jīng)過阿諾的時候,兩個人出現(xiàn)了短暫的一頓,心里面突然有些不自然。這兩人家里面都有要送進(jìn)宮的女兒,所以自然對現(xiàn)在后宮唯一的女人有所了解,再看看盛裝打扮的阿諾,兩人不約而同覺得,如果將來自己的女兒進(jìn)宮后,斗不斗得過這位楚美人。
兩人朝阿諾行完禮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諾也不在意,她接過端著參湯的托盤,站在雪地里,那一抹明艷張揚的紅色是在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不一會方庸便叫她進(jìn)來。
阿諾這一路走來,并未坐軟轎,剛剛又在雪地里站了一會,所以現(xiàn)在鼻尖有些通紅,不過御書房里的地龍燒的極暖,給阿諾散了一些寒氣。
虞彥歧坐在圈椅上給奏折批紅,他一抬眼便看到阿諾的一身紅,以及她臉上的緋紅,顯然,那是棟的。
“你怎么不做轎子?”虞彥歧皺眉道。
“因為下雪了,所以想出來走走?!卑⒅Z把手中的參湯放在桌子上,笑道:“臣妾剛來的時候還在想著,去年的冬天的那幾場大雪。”
哪時候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但每次都阿諾都會找機(jī)會跟他告白。
男人的眉頭舒展了起來,看來這個女人心里面還是有他的。
“等會批完奏折后,朕陪你去走一走吧?!?br/> “那臣妾就謝過陛下。”阿諾行了一個禮。
虞彥歧拿毛筆的手一頓,心里有些異樣,雖然阿諾以前也會用尊稱,但是他現(xiàn)在明顯感覺跟之前的不一樣了,似乎更嚴(yán)重更正經(jīng)了。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過來?!庇輳┢绨炎嗾鄯旁谧雷由?,朝著阿諾勾勾手。
偏偏這時候阿諾又很乖順地走過去,坐在了虞彥歧的大腿上,親昵的模樣與之前無甚差別。
忽遠(yuǎn)忽近。
虞彥歧揉著眉心,把心底的怪異感揮了出去。
“怎么了?”阿諾有些好奇,她伸手提男人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軟軟一笑:“陛下是批奏折批累了吧?!?br/>
說完,她頓了頓,又自顧自道:“臨近過年,陛下的事情一定很多?!?br/> “嗯?!庇輳┢绶畔铝耸?,任由那雙柔若無骨的蔥指按著他的太陽穴,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朕給你封了一個美人的封號,你會怨朕嗎?”
阿諾眨了眨眼睛,面色無異道:“陛下怎么做自有陛下的考慮,無需顧忌臣妾,臣妾相信陛下。”
揉了好一會后,阿諾才把參湯端了過來,用勺子攪動幾下,隨后舀了一湯匙遞到了虞彥歧的嘴邊,虞彥歧也就這她的手喝了下去。
阿諾這才說道:“平陽侯府一案,陛下要開審了嗎?”
“對。”這是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不過顧及阿諾是平陽侯的女兒,他沒有多說。
“臣妾可以求求陛下嗎?”阿諾笑盈盈道,她把湯碗放下,扯著男人的袖子,撒嬌道,“嗯?”
虞彥歧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悅,但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怎么?”
“臣妾的姑祖母是這世界上對臣妾最好的人,”阿諾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囈語道:“所以臣妾想保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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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諾走后許久,虞彥歧才后知后覺,阿諾似乎很久沒有說情話與他聽了。
以往每次見面阿諾都會說幾句情話,有時候甚至在床上濃情蜜意的時候,也會摟著他的脖子訴說一些愛意。
平陽侯府一案于三天后開審,僅僅一個早上就…審?fù)炅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