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理寺時,已是黃昏時分。
大理寺內(nèi)大部分官吏已經(jīng)下衙回家,武承嗣、鄭令萱和韓成來到外堂時,只見諸葛南一臉沮喪的坐在椅子上,武承嗣皺了皺眉,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審問不順利?”
諸葛南偷偷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武少卿,我、我好像抓錯人了!”
“莫非他們不是高麗人?”鄭令萱驚道。
“是高麗人,但沒有百濟人,也沒有契丹人,據(jù)他們招供,他們只是安原王的手下?!敝T葛南望著自己腳尖說。
武承嗣沉吟不語。
“他們會不會是在騙你?”鄭令萱皺眉道。
“鐵三親自出手,所有人口供也都是一樣,應(yīng)該不會錯?!敝T葛南垂目道。
“鐵三是誰?”
“他是大理寺仵作,也是咱大理寺第一審問高手,不少刑具便是他發(fā)明的?!敝T葛南一邊偷偷打量武承嗣臉色,一邊回答。
見武承嗣久久不說話,諸葛南走到武承嗣面前,低著頭說:“武少卿,你要罵就罵吧,這次全都是我不好,我應(yīng)該調(diào)查更清楚些再動手?!?br/> 武承嗣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沒什么,吸取這次教訓(xùn),下次別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了?!?br/> “你不生氣?”
“我為什么要生氣?你最起碼也抓了一批高麗人,只能說功勞沒那么大罷了?!蔽涑兴脺匮缘?。
諸葛南偏了偏頭,扁著嘴道:“你莫要瞞我,義父剛才把我叫去大罵了一頓,說朝中忽然有許多官員向皇后殿下上奏彈劾你,很可能就是因為我抓的這批人的緣故?!?br/> 鄭令萱和韓成同時向武承嗣看去,見他表情平靜,想來已經(jīng)知道了。
鄭令萱料想定是許敬宗出手了,急問:“那后來呢?”
武承嗣也向諸葛南看去,很想知道武媚是什么態(tài)度。
“義父說皇后將所有奏折都扣下了,便沒有人敢再上奏了?!?br/> 鄭令萱心中皆是一松,問道:“武少卿,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武承嗣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微笑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么?”
“若諸葛寺丞抓的全都是小魚小蝦,許敬宗那邊反應(yīng)為何這么大?”
諸葛南愣了愣,驚呼道:“對呀,莫非那些人中有什么重要人物?要不然我再去找鐵三,讓他再好好拷問一下這幫兔崽子?”
“你再拷問也沒用?!编嵙钶鏅M了他一眼,轉(zhuǎn)頭看向武承嗣道:“許敬宗那么大反應(yīng),應(yīng)該就是因為那名中毒的高麗人吧?”
武承嗣暗贊一聲,點頭道:“不錯,所以咱們現(xiàn)在只需要等著就好,等那名高麗人醒了,我相信咱們會有收獲的!”
“那我還要不要繼續(xù)搜捕百濟人和契丹人?”諸葛南小心翼翼的問。
武承嗣凜然道:“自然是要的,那些契丹人犯下的人命案可不能輕易算了,而且若能抓到他們頭目,也許能得到許敬宗新的罪證!”
……
長安城共有十一個城門,與十一條大街相對應(yīng)。
延興門位于長安城東南角,通往延興門的大街上,大賀草原一行人喬裝成百姓,跟在一隊馬車之后。
這是殷王李旦的馬隊,大賀草原決定劫持李旦,逃出城去。
“莫哥,這次動手,九死一生,你會不會怪我?”大賀草原向身后的黑衣男子道。
“不管首領(lǐng)要做什么,莫哥都誓死追隨,只是屬下不明白,您為何會選擇劫持唐國皇子?”蕭莫哥皺眉道。
大賀草原默然片刻,緩緩道:“我料定淵男產(chǎn)的計劃不能成功,唐國與高麗國遲早有一戰(zhàn)。到時候唐國必定會要求我契丹一同出兵,你覺得大首領(lǐng)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