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娘這一病,就沒去長公主府的花會。
忠勇侯府去參加長公主花會的是袁三娘,好歹是侯府貴女,雖是庶女,也是侯府出身,但袁三娘這一去并沒能給她帶來什么值得稱道的才名,她就如同大多數(shù)女孩兒一樣被淹沒,惟一叫人稍有點兒印象的便是她的容貌,而又因年歲太小,并未引起貴婦們挑兒媳的心思。
袁三娘隨著世子夫人劉氏回了忠勇侯府,與世子夫人劉氏同車,一路回來,她一直低著頭沒說話。
世子夫人劉氏并沒有打算開解她,她為自己女兒爭取的機會落到二房庶女身上,心里到底有幾分不甘愿,袁三娘表現(xiàn)得并不算差,也不算好,這到底是全了忠勇侯府的臉面。
待得回到府里,袁三娘終是同世子夫人劉氏道謝了,“惜娘謝過大伯娘。”聲音悅耳動聽。
世子夫人劉氏并不在乎她的道謝,本想著帖子浪費了,到是她那位婆婆侯夫人主張袁三娘過去一次,她也就給了侯夫人面子,帶著袁三娘過去參加花會,所謂的花會,不過是插花、寫詩、彈琴、還有品香,就這么幾件,哪個姑娘不會,只在于精或不精罷了。
“你花插的挺有意境,”世子夫人劉氏笑道,似對她指點道,“若是品香及彈琴都要好些,指不定就更好些?!?br/> 袁三娘面露羞色,“惜娘愚笨,謝大伯娘指點。”
世子夫人劉氏笑得別有深意,“回去吧,你娘估計在府里都等急了?!?br/> “惜娘告退。”袁三娘心下惴惴,怕這位大伯娘看出她心里的打算來,回去二房時腳步更是慢了許多,生怕回去太快又惹嫡母生厭,但不管她回的是快是慢,還是受了嫡母一頓不明不白的訓(xùn)斥。
二奶奶楊氏見身著青藥色襖裙的庶女回來就沒有什么好臉色,尤其是瞧見庶女那張跟難產(chǎn)死去的張姨娘一模一樣的俏生生的臉蛋,更讓她看了就不高興,“怎么樣,如何?”
袁三娘盈盈一拜,“見過母親?!?br/> 二奶奶楊氏一擺手,“起來回話,如何了?”
李媽媽也在她身邊,低眉垂眼,沒看向三姑娘。
袁三娘盈盈起來,身若柳枝,“女兒謝過母親?!?br/> 二奶奶楊氏拿著細帕捂嘴,“吃吃”一笑,便是盯著袁三娘,“你說來聽聽,要謝我什么呢?”
袁三娘不敢面對楊氏的視線,只得低了頭,“女兒多謝母親讓女兒去得長公主府,許是女兒太過愚笨,未能……”
一聽她未能如何,二奶奶楊氏便眉開眼笑,瞧著袁三娘那樣子格外的順眼,“不是什么大事兒,你還小呢,不值當什么,別記在心里頭,快回去歇著吧,好好兒地歇一天,明天也不用去家學(xué)了?!彼桓吲d,就好說話。
袁三娘依舊必恭必敬地謝過才往后慢慢地退出去。
待得袁三娘一走,二奶奶楊氏更高興了,“就知道給她個機會都沒不得行,媽媽,還是你說的對,我何必要跟這些小賤人爭來爭去,他們生的孩子不還得乖乖地叫我一聲母親?我想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得干什么!”
李媽媽心下略有安慰。
袁三娘慢慢地回去,才到院門口,就見她綠珍過來。
“姑娘您可回來了,奴婢一直在等您回來呢?!本G珍漾著恰到好處的笑臉。
袁三娘微嘆口氣,“進去吧?!?br/> 綠珍連忙跟著往里走,還問道,“姑娘,可是見過長公主了?長公主是不是特別的威儀?”
袁三娘坐在屋里才算是松口氣,端著小丫頭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才說道,“沒那福分親見長公主,就遠遠地瞧見長公主,人都沒看清,長公主哪里是你們家姑娘我能隨便看的?”
“二姑娘據(jù)說還沒大好呢,”綠珍說道,“姑娘,您要不要去看看二姑娘?”
袁三娘搖頭,“還是不去了,待二姐姐回來,我再去看望二姐姐吧。”她知道祖母有多討厭三房的袁澄娘,而她在祖母的心里比不得二姐姐,又有個那樣的嫡母,絕對不能惹了祖母厭煩。
綠珍便沒再勸了。
長公主花會一過,袁二娘便利利落落的好了。
袁澄娘一直在規(guī)規(guī)矩矩地念經(jīng),長公主花會是根本與她無關(guān)的事,她一點兒都不好奇。
但是她心里還打著另一種主意,拉著袁二娘從清水庵的后門走出去,指著遠處從山半腰下來的人,瞇細了眼睛瞧過去,“二姐姐,我瞧著像是蔣表哥?”
袁二娘過來此地,就打著這種主意,但她這個年數(shù),就得避嫌了,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蔣表哥,沒料到袁澄娘今日里拉著她出來,竟然能看到蔣歡成從山上下來,簡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還以為自己這一次出來,就這么給消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