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跪,讓另幾個姨娘都噤若寒蟬,都是有自知之明之人,二爺是何等的喜新厭舊,她們今朝得寵,明日里就恐被二爺厭棄,與其盼著二爺那點(diǎn)心,還不從了奶楊氏,她們都只打小打小鬧,并不敢真正的跟楊氏過不去,沒了二爺?shù)膶檺?,她們還能不靠奶!
楊氏厭惡地瞪著這一屋子妖妖嬈嬈的姨娘,她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二爺?shù)你y子,二爺也就那么點(diǎn)本事,這銀子到不是他掙的,全是從姑母那里貼補(bǔ)給他,他到好,每每從姑母那處拿了銀子都貼了這些小賤從,讓她看著眼里就礙眼,“你們幾個聽話便好,我也不是那種不大度的人,你們但凡知事一點(diǎn)兒不拉著爺們廝混,我也不會跟你們過不去,養(yǎng)了你們做什么,不就是讓你們?nèi)ソo爺們提個興嘛……”
幾個姨娘都不敢接話,生怕這火就燒到自個身上來。
楊氏見她們個個跟鵪鶉似的不吭聲,也沒趣了,“都下去吧,待得二爺回來了,你們只管去告我的狀好了。”
姨娘們哪里敢,也就得寵的時候敢,如今她們都不得寵了,哪里還敢干那蝎蝎蟄蟄的事。
楊氏見她們個個地退出去,心里頭那股火一點(diǎn)沒少,反而更憋得難受,“一個個的在我面前裝乖,看了就氣人,二爺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這夜都不歸侯府。大嫂還真是有派頭,竟然把袁康明學(xué)壞的事都推到二爺身上來,不就是瞧著我們二爺將來要靠著他們長房嘛,真真是氣煞我也!”
陳媽媽見她氣得不行,連忙奉上酸梅湯,“奶,吃點(diǎn)茶?!?br/> 楊氏抿唇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兒讓她忍不住再喝了一口,情緒慢慢地緩落下來,她也不知怎的最近老是火氣上得飛快,經(jīng)不起一激,隨便被一激,她就上火管不住自己;那些姨娘算什么東西,值得她去計(jì)較?偏她老忍不住去計(jì)較一回。
“陳媽,你說說二爺真能將大侄子帶去那地方?”楊氏沉了下來,這腦袋還是稍稍管用一點(diǎn)兒,就她那表哥,她還是有些了解,那是無色不歡,“他真能這么干?”
陳媽媽不敢應(yīng)。
楊氏也沒指著她應(yīng)聲,這會兒她脾氣沒了,人也跟著冷靜下來,壓根兒不用往細(xì)里想就知道二爺完全能干這種事,他帶什么人去那種地方不好,非得帶大侄子過去?那是誰,是府里的長子嫡孫,就跟大嫂的眼珠子一般,偏二爺這渾人,竟然沾了這事兒!
楊氏老為著二房憂慮,就二爺那小小的官兒,算是官,不過是工部小小主薄,別說今上的面了,便是這頂頭的工部尚書也難得見上一面的人,這么一混也就這些年,她早就沒再盼著二爺再往上走走了,不是她小看二爺,真沒那個本事。
她看清了自個表哥才難受,更有點(diǎn)怨侯夫人,那是親姑母,要不是她當(dāng)年千好萬好地哄了她,她能嫁給這一事無成的表哥?如今膝下一兒一女,她哪里舍得離了侯府走!為著這不成器的表哥,她身邊顏色稍好的丫鬟都被他給破了身,都抬了姨娘,有活著的,也有早死的了,她身邊也就陳媽媽能信的人了。
“我先歇會,二爺回來了,讓他過來一回。”楊氏滿心的煩惱,又因著袁康明還壞了還有種陰暗的快感,到不是她真見不得袁康明好,而是袁康明若是不好了,她們二房豈不是要出頭?她想歸這么想,也沒敢深想,“把二公子給盯緊了,千萬別叫他小小年紀(jì)兒就學(xué)了二爺?!?br/> 陳媽媽精心地伺候著她,待得她睡了才悄悄兒地退出了內(nèi)室。
她剛出來,就見著三姑娘袁惜娘過來,“是三姑娘呀,奶奶睡了,三姑娘還是回去吧?”
袁惜娘早就聞聲曉得這屋子里的事,遲遲地不敢過來請安,待得這些姨娘們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了去,她才冒出個頭到得上房來,聽著陳媽媽打發(fā)她的話,她也沒有半點(diǎn)不悅,甚至是討好地看向陳媽媽,“媽媽,母親夜里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