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進了局子,陸緘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小到大出了事都有人幫他擺平,助長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相反,程嘯對比起陸緘來,就顯得要成熟得多。雖然動手是真的動了動手,也并沒有悔意,但一直沉默地坐著,不鬧事,不囂張。
在動手這件事上,他不后悔,但是給江偌添麻煩,不是他本意。
尤其是,他心里很明白,這件事如果沒有意外,肯定會被記在學籍檔案里,會對他以后升學有影響。
目前能擺平這件事的,只有陸淮深,他姐肯定會去求姓陸的。
如此一想,他越發(fā)在江偌面前抬不起頭。
陸緘那邊還在不遺余力為自己伸張,“那些人持械傷害的還是未成年,這才是我想說的。率先當眾辱罵我們,你們也不管,先撩者賤到底聽過沒?”
民警同志冷著臉太高音量說:“他們是他們,我們自會依法追究,現(xiàn)在談的是你們的責任?!?br/>
陸緘昂著脖子還要說什么,陸淮深沉著聲說:“你給我閉嘴!”
陸緘氣盛,反問:“我憑什么?我是在捍衛(wèi)青少年的權益!”
陸淮深奚落他:“你政治及過格沒,好意思跟人談權益?”
陸緘,“我理科生,不學政治?!?br/>
對面坐著的民警,似笑非笑補充:“高一不分科的時候學過吧?及過格沒有?”
陸緘不屑的偏開頭,不再作聲。
民警心里冷冷嘲笑,看他那樣就是個學渣,還想及格。
江偌在旁聽到現(xiàn)在,才終于捋清楚了,程嘯是幫陸緘打了人,陸緘后來開車撞人,行為嚴重,程嘯沒參與其中,但是聚眾斗毆是跑不了了,整個事件中,他算參與者。
江偌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真的記錄在案,程嘯升學肯定會受影響。
陸淮深已經帶了律師過來,肯定是想私底下將這事解決了,保,自然是保他們家姓陸的。
他沒義務幫程嘯,江偌也不會想當然的覺得他會看在她面子上幫程嘯,她的面子沒那么大。
過不了多時,外面那幫混混的頭頭被請進了接待室,律師不知道跟他講了什么,沒說幾句,他氣得拍桌而起,指著律師的鼻梁骨破口大罵,外面都能聽見聲兒。
派出所這邊暫時也沒再審訊,也沒跟江偌說接下來要怎樣,讓她等通知。
等的應該是律師跟對方洽談的結果。
陸淮深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江偌看陸緘的臉上還是掛了彩的,便伸手去抬程嘯下巴,讓他抬起頭,想看看他受傷沒有。
程嘯掙扎了一下,江偌扣住他的腦袋,難得語氣又怒又硬,“給我看看!敢打架逞威風,怎么不敢抬頭?”
那邊陸緘掏了掏耳朵,低聲咕噥了一句:“這句式聽著怎么這么耳熟?!?br/>
陸淮深那邊目光深沉地掃向她。
江偌看了眼陸緘,“我跟你講話了嗎?”
江偌也就比他們大五六歲,說話根本沒陸淮深那樣的威懾力,陸緘癟了癟嘴,臉皮很厚,就是不閉嘴,還幫程嘯解釋:“事是我惹的,你是他姐姐,也該知道,程嘯不是那種眼睜睜看我一人身陷令吾不管的人?!?br/>
程嘯無奈,“那叫身陷囹圄?!?br/>
江偌無語,見程嘯抬頭,也看清他臉上的傷,嘴角破了皮,結了青紫的淤青,顴骨附近也腫了起來。
“還有哪兒傷到沒有?”江偌又問。
程嘯將手往椅子下藏了藏,他的校服早脫下來塞進了書包里,怕穿著校服,被人直接打電話找學校。
剛被帶進來盤問的時候,兩人本來約好不吭聲,什么也不說,想等陸緘的司機打電話通知他哥哥陸重過來,后來兩人被警察翻了書包,翻出了里面的校服。
但是司機一不是監(jiān)護人,二沒身份沒地位,說不上話,陸緘只好先報了陸重的電話,但他哥和他爸都在外省出差,又不能鬧到老爺子耳朵里,陸重只好讓陸淮深過來幫忙解決。
陸緘還騙人民警,程嘯是他親哥哥,一個家長就能解決。
民警拿著兩人的學生證比在二人面前,“一個姓陸,一個姓程,你告訴我親兄弟?”
陸緘說:“我跟爸姓,他跟媽姓?!?br/>
人家回他一句:“你在放屁?!?br/>
陸緘繼續(xù)胡扯,拉扯著自己的t恤說:“真的,我們是雙胞胎,你看我們衣服都穿的一樣的?!?br/>
民警大約覺得他不靠譜,明顯扯淡,再不理他,直接讓程嘯說出家庭地址和監(jiān)護人信息,否則就通知學校領導過來,或者直接就調戶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