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樓處于揚州城東門,而大牢卻在西門,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徐錚坐著郡主為他備的馬車,沒過多久便抵達金古樓前。金古樓雖聞名揚州城,不過建設得極其簡樸,簡簡單單的四層木樓,木樓的顏色也不是金色,而是黑色。若不不是春兒說到了,徐錚還以為跑錯地方了。
這樓雖說簡樸,可門前來來往往的無不是衣著光鮮的才子才女,也有不少一身粗麻衣裳的寒門才子。徐錚絲毫沒有覺得意外,今日郡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請他上,可見郡主不是一個以貌取人,以為身份地位量人的人。
“公子,請?!贝簝赫驹陂T口前行了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徐錚剛下馬的時候便引來了不少目光,只見徐錚胸口上顯眼的陳字,眾人眼中輕視之色毫不掩飾。見得春兒如此以禮相待,眾人甚是意外,要知道春兒可是郡主身邊丫鬟,平時他們也甚少一見,今日卻對一個家奴如此態(tài)度,頓時議論紛紛。
徐錚咧嘴微笑,點頭道:“有勞春兒了?!?br/> 春兒也不在意,與徐錚并肩而走,笑道:“公子,郡主在四樓廂房等你呢,郡主聽完你被人冤枉,可是緊張得緊,快點上去吧,莫要讓郡主等急了才是。”
徐錚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道:“甚是,甚是,我也想念郡主想得緊。”
“大言不慚??!”徐錚的話剛剛落下,卻聽得一聲怒喝,差點嚇了一跳。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白色長袍,國字臉,濃眉大眼,手持白扇的才子正對著他怒目而視。此人聽得徐錚出言調戲郡主,忍不住怒喝,頓時將更多的才子才女目光吸引過來,只見此人指著徐錚怒笑道:“你不過是一家奴,膽敢出言戲弄郡主,若不是看在春兒姑娘的面子上,莫某定然讓你好看?!?br/> 原來是把我當春兒請來的客人啊。徐錚不為所動,淡淡道:“這位莫兄,有何指教?”
那人本就是個愛出風頭之人,此時正享受著眾人的目光,心中虛榮之心大大得到了滿足,冷笑道:“你莫要狡辯,剛剛你那話莫某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只要你跪在金古樓前向郡主大喊三聲對不起,莫某人就饒了你,不然你今日休想進入金古樓。”
徐錚嗤笑,道:“你又不是金古樓的主人,你讓我不進我就不進?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那人目光一冷,笑道:“若要進金古樓,須對三人詩。這是金古樓建成以來的規(guī)矩,你若是不向郡主道歉,今日就算你是春兒姑娘請來的客人,莫某也要將你擋于門外?!?br/> 春兒眼神平淡,淡淡看了眼那人,道:“莫雨,徐公子乃是郡主相邀之人,你莫要阻撓?!?br/> 眾人吃驚連連,春兒竟然說此人是郡主親自相邀之人?要知道他們平時難得見上一面郡主,更不用說郡主會邀請他們。今日郡主竟然會邀請人,而且,不是他們才子之中的一員,反而是一個地位底下的家奴?頓時心生不滿,對徐錚從輕視到嫉妒了。
莫雨也是一愣,一股無名之火升起,他也算是揚州城有名的才子了。三年前金古樓建成之時,便對上了三詩,得以進入金古樓的名額。在金古樓三年,每日必到,吟詩作對,從未得到過郡主的賞識,更遑論得到郡主的邀請。今日這家奴竟然是郡主相邀之人?如何不氣,若是他也是才子便罷了,只是他卻是一個家奴,一個家奴竟然被郡主邀請,而自己揚州小有名氣竟然不配得到郡主邀請?
越想越氣,只是當著春兒的面也不好發(fā)作,抱拳道:“春兒姑娘見諒,并非莫某故意刁難,只是金古樓從建成之起,便定下對三詩的規(guī)矩,萬萬不能壞了規(guī)矩啊?!?br/> 眾人心中想法與莫雨相差無幾,無不想看徐錚出丑,紛紛抱拳請求不要壞了規(guī)矩。
春兒小臉露出為難之色,看向徐錚。
徐錚無奈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春兒。春兒眼角瞇成月牙兒,心虛地低下了頭,轉向莫雨道:“就以你所見吧。”說著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