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頓住進(jìn)攻的腳步,喘著粗氣,額頭鬢角已見了細(xì)汗,滿臉的怒氣依然未消,“我還沒把你打倒,更沒把你打死,你怎么就輸了?”
莫須孤云只是微微氣喘,但他心緒卻不寧靜了,搖搖頭道:“人老不與筋骨為能,再打下去,終究會被你打倒,但還不至于被你打死。小哥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武功造詣,妄我空練了六十余年,最多與小哥打個平手。我已經(jīng)輸了?!?br/> 阿拉延宗依舊氣鼓鼓的,“我們事前說好的生死勿論,你與那武癡比武不也是一方被打死方才休止嗎?”
“哈哈哈!小哥誤會了,是那武癡不服輸,我本想點到為止,可他卻停不下來。我二人武藝本在伯仲之間,誰稍一疏忽都會有性命之憂。我只是有些僥幸罷了,根本無意要他性命。”
阿拉延宗聞聽此言怒氣竟小了許多,緊握的雙拳也松開了,只是腳下依舊擺著丁字步,欲攻似又想撤。
莫須孤云神情緩和下來,只稍一休息的功夫便氣息調(diào)勻,一捋白須,輕笑道:“我與那武癡無冤無仇,只因比武失手傷了他性命,心里一直內(nèi)疚,直到現(xiàn)在也不能釋懷。正是他的死才讓我改了心性,不可過分爭強(qiáng)好勝,更不可無端殺戳?!?br/> 阿拉延宗怒火已消,竟然有些泄氣了,莫須孤云這不也是在說我嗎?我只一心想為師父的父親報仇,可忽略了他具體亡故的起因。若真的是仇殺,當(dāng)初師父也會尋找仇家的。
可師父沒去,卻扶危濟(jì)困,懸壺濟(jì)世,可見師父已然認(rèn)同他父親的死只是一場事故,才會放下的。
我為何竟沒有如此心境呢?還想要為那武癡爺爺報仇!看來是我狹隘了。
想至此,阿拉延宗尷尬一笑,遂抱拳施禮道:“老爺爺承讓了!”
“哈哈哈!”莫須孤云仰面長笑,“不是我承讓,是你想通了。你與那武癡什么關(guān)系?”
阿拉延宗心中一驚,尚未通報姓名莫須孤云已然猜到我與那武癡定有關(guān)聯(lián),遂一想自己的言辭與表現(xiàn),青紅皂白尚未弄清,比武就要見生死,明顯就是為那武癡報仇的舉動,莫須孤云猜的出來自然不奇怪了。
阿拉延宗見那莫須孤云依舊好奇地望著自己,便連忙說道:“實不相瞞,那武癡是我?guī)煾傅母赣H,我自幼隨師父長大,師父給我起名字,且隨了他的姓,我叫阿拉延宗,說起來我應(yīng)叫那武癡一聲爺爺?!?br/> 莫須孤云撫掌朗笑,“哦?哈哈哈!這天下也是太小了,我們竟然能夠相遇。只因跟你們談得來,也未問詢姓名便講開了故事,沒想到還有這般淵源?!?br/> 阿拉延宗心里總感覺有點別扭,說道:“只是這緣分有點虐呀!”
“剛才你說,跟你比試一番就能了了我的心愿,果不其然呀!你那武癡爺爺有你這么個武功高強(qiáng)的孫子,他應(yīng)該感到欣慰,我也能稍做些彌補(bǔ)了。”
說罷,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茅草房。
阿拉延宗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尚不知莫須孤云什么意思,只是疑惑地望著他那一團(tuán)白影進(jìn)屋去。
烏拉之桃一直看著兩人的打斗,心臟呯呯直跳,隨著比武越來越激烈,她更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阿拉延宗有個閃失,話語已然說不出。
可她見兩人罷手,又在那一番交談,氣氛由緊張而輕松,她也松了口氣。見莫須孤云進(jìn)屋,她一時也不知說何是好,便緊走幾步來到阿拉延宗身旁,茫然問道:“他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