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遙嘴角抽了抽,惹著想笑的沖動,抬眸看向容少揚,只見他面色鐵青,又不便發(fā)作的樣子。
“師叔,這次我來是有一事相求?!比萆贀P打算當做沒有聽到,單刀直入正題,與他說越多話,壽命便會越短。
“想要我救人?”少年瞥了一眼床上的婦人,挑眉問道。
容少揚正要回答,少年直截了當?shù)溃骸安豢赡埽忝髦谰热藭屛易兝?,我和她無情無故為何要救她?!?br/> “并非無親無故,我和她是未婚夫妻,那她則是我未來岳母,師叔忍心見死不救?”來到夜霞谷之前,他便在想種種說服對付他的方法,無奈他這個師叔軟硬不吃,只能動之以情。
初遙看出想要說服這位少年,顯然是要費一番周折,可是娘的身子實在不能再拖,于是便道:“少揚,我們走吧,師叔許是怕治不好,壞了名聲?!奔热皇且谶@人面前假扮未婚夫妻,那稱呼自然要改。
少年微瞇了瞇眼,瞧著初遙,撇了撇嘴道:“激將法不管用的?!?br/> “那你怎樣才可答應救我娘?”
“那你怎樣才可以不求我救你娘呢?”少年笑嘻嘻地反問。
初遙被問得答不出話來,唇畔抿了一下,道:“我不求你,我們交易吧。”
“哦?”少年被挑起了興致。
“你不是想要的皮膚做人皮面具嗎?只要你救了她,那我可以......”
“初遙?!比萆贀P打斷了她,朝少年道:“師叔,她年少不懂事,請師叔莫要見怪。”
少年瞇著眼笑,再度湊近初遙,近得只有分毫之距:“怎么會見怪,我覺得她的提議甚好。”
“師叔,她既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半個同門,祖訓是不可互相殘殺。”容少揚將初遙掩在自己身后,他知道少年雖然面上一直是笑笑,說得可都是當真的,他要初遙的人皮面具,便真會動手。
“未婚妻,未婚妻,這不是還有未婚二字嗎,難保出什么變故吧,怎么能算半個同門呢?!鄙倌昃镒斓?,忽然一揚眉,笑道:“也不要說我為難你們,這樣吧,不如讓她猜猜我今年多大,猜準了我便救她娘,至于猜不準么,就無償留下來,讓我做人皮面具,這樣好不好?”
容少揚蹙了下眉,正要否決,只聽初遙在身后道:“好?!?br/> 猜秦沐雪的年齡,就像瞎子走迷宮一樣,全憑運氣,連他這個師侄都不知道他的年齡,只從他拜入師門后,見他便一年一個樣貌,一年比一年年輕,他幾乎要懷疑,秦沐雪自己還是否記得自己的年紀。
初遙從容少揚身后走出,認真端看著秦沐雪的臉,心中轉過百種想法,最后菱唇輕啟,道:“師叔今年十六?!?br/> 秦沐雪咧開嘴笑,正要說她答錯,只聽她又道:“年齡這東西,自己覺得是幾歲便是幾歲,何須拘泥于俗世的算法,師叔如今是十六的面孔,自然也是十六的心態(tài),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初遙這是在賭,秦沐雪性情古怪,察其言觀其行,與常人有悖,也許這個說法能符合他的心意。
“說得好?!鼻劂逖┛聪虺踹b的眼睛帶了笑意,瞥一眼床上的人,道:“我說話算話,我救她?!?br/> 初遙暗松一口氣。
容少揚沒有料到他竟然這么不要臉的接受了這個說法,十六,他初見他時他看上去都已經不止十六了,如今都十年過去了。
“臭小子,還愣著干嘛,把人抬進內室?!鼻劂逖┲笓]道。
初遙見他閉目,細長的手指搭在母親的腕上,慢慢地眉頭擰起,心不由跟著揪起。
容少揚卻知只要他肯救,就沒有人能閉過氣去,立于一旁安靜候著。
良久,秦沐雪站起來,看著初遙搖了搖頭。
初遙心中咯噔一聲,面色慘白,卻聽他對容少揚道:“這么簡單的毒,你竟然解不開,妄我?guī)熜纸淌诹四敲炊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