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襪子輕輕踩在冰面上,哪怕冷得嘴皮發(fā)青,兩人都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自從決定進入,兩人都脫掉了自己的軍靴,甚至甩掉了全身的金屬物品,只在嘴里叼了一把匕首。他們小心翼翼地移動著,然而,剛進入大殿。兩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冰層碎裂得更多了……
剛才整根柱子都已經(jīng)破冰,地面上咔咔作響,一條條裂痕在蔓延。仔細觀察下,他們赫然發(fā)現(xiàn),整個大殿除了地面,柱子,殿頂……全部都趴滿了密密麻麻的銀瞳仙。不止幾萬甚至十幾萬!
一旦被驚醒,后果不堪設(shè)想!別說他們,這些怪物會順著上方投射陽光的孔洞直接飛出去,整個鄉(xiāng)鎮(zhèn)都會毀于一旦!
“我剛想到……”凌霄子靠近江憲,貼著他耳邊說道:“他們是用什么東西將這些銀瞳仙放在上面的?”
“這些怪物排列得如此整齊,如同花紋一樣,這絕對不是自然排列?!?br/> 江憲死死盯著那根散發(fā)出幽光的柱子,數(shù)秒后低聲道:“水銀?!?br/> “你看銀瞳仙的腳,全都帶著銀色的痕跡,加上王溫舒的尸體,這里肯定用了水銀。而水銀很重,一旦把銀瞳仙放上去,它們就飛不起來?!?br/> 整個宮殿異常靜謐,隨著銀瞳仙翅膀震動,幽藍色的光芒明滅不定,好似森羅地獄。
凌霄子搖了搖頭:“將水銀澆在柱子上,安放上銀瞳仙,然后再凍結(jié)。應(yīng)該是這個流程。但是,這其中有幾點詭異的地方……你他媽踩我腳了?。 ?br/>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嚎什么嚎!”江憲回過頭狠狠瞪了對方一眼:“誰讓你貼這么近!四十碼的腳印不住你三十碼的臉?”
凌霄子三尸神暴跳:“……你信不信勞資現(xiàn)場給你來一首月亮之上!要死一起死??!”
江憲不由自主地接道:“我等待我想象,我的靈魂早已脫僵,馬蹄聲起馬蹄聲落?”
凌霄子死死盯著這個宿敵半天,仿佛是想痛罵,最后嘴唇動了動:“ohyeah?”
這歌有毒……
嗡……不等兩人嗶嗶完,所有銀瞳仙翅膀同時一震,頭部艱難地扭動著,仿佛在尋找聲音的源頭。頓時,兩人齊齊焉了下來。
凌霄子咬牙切齒地看了對方一眼,深吸一口氣:不氣不氣,不和傻逼生氣,沒事兒你亂接什么rap……這才壓著嗓子道:“第一,水銀從澆上到凝固得要多久?這期間他們怎么保證銀瞳仙乖乖呆在柱子上?”
“要知道,銀瞳仙被抓,金面鬼群會發(fā)瘋,它們會不顧一切沖擊這里,但是……這里沒有一絲被啃噬的痕跡。”
江憲點了點頭。
凌霄子接著說道:“第二,這里可是宛城,水銀凍結(jié)成冰必須零下。古代哪里來的這種技術(shù)?”
江憲沉默數(shù)秒,低聲道:“你說的這兩點和我不謀而合,我有個想法,這里……恐怕是一瞬間凍上的?!?br/> “只有如此,銀瞳仙才來不及掙扎,而金面鬼在瞬間失去銀瞳仙的氣味,也無法繼續(xù)尋找?!?br/> 凌霄子挑眉:“怎么做到的?”
江憲看向腳下:“或許……它能告訴我們?!?br/> 他們已經(jīng)悄悄咪咪來到了正殿最前方,就在他們右側(cè),銀瞳仙的柱子完全破冰,幽藍色將這里照耀為廣寒月宮。而他們的腳下,無數(shù)金色的字跡,閃耀冰層之中!
“這是用特殊的墨汁寫上的,只能用銀瞳仙的光照才會發(fā)覺。”江憲抿了抿嘴,看了看身后,在銀瞳仙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沒有一個字出現(xiàn)。
凌霄子神色無比凝重,這代表一個恐怖的結(jié)果:如果現(xiàn)在的字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答案,那么……他們要擊碎其他柱子的表面冰層。
之前還沒什么,但在銀瞳仙蘇醒的現(xiàn)在……這就是在找死!
“先看看再說?!苯瓚椪辛苏惺?,兩人仔細看了起來。
“梵文?”第一眼,江憲的眉頭就深深皺起??聪蛄柘鲎?。
頓時,凌霄子頭高傲地揚起,小人得志的嘴臉不可一世。
“……最炫民族風,青藏高原,雨花石,沒離開過?”江憲掏出手機,準備選歌。
“……爺……你是爺……手機放下,好好說話……”凌霄子認慫,看了看梵文,輕聲道:“吾名王溫舒。漢朝廷尉。若有緣人在此,但求一柱香火?!?br/>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頗為唏噓。
王溫舒,華國歷史上四大酷吏之一,性格貪婪嗜殺。以殺立威,以酷行貪,動輒株連犯官三族。然而,因果報應(yīng),輪回不爽。身前風光無限的他,最終被漢武帝誅滅五族。
身前風光無限,死在他手下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最終,也不過求一柱香火而已。
江憲感慨道:“他死的時候已經(jīng)是漢武帝下了株連五族的圣旨了。霍嬗是表面代理人,而真正修筑這里的是王溫舒。漢武帝很清楚,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得陪葬,就連霍去病的兒子他都沒放過,何況王溫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