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域叢林的夜,格外寂靜。
月牙從天空中灑落輝芒,鋪在紅色渲染的草叢樹林之間。
夜風(fēng)翻過枝木葉叢,一片一片的葉子相互拍打傳遞著,草叢間不時有著些許的草叢攢動。
于青也胸前的云狩青符并未反饋有危險的信息,所以大概是夜間的野兔在叢林中竄過。
火堆旁,于青也三人再一次吃上了一頓烤兔肉。
趁著火光,遠(yuǎn)處昏暗的草叢間,隱約還可以看到一具躺著的尸體。
從加入疾雷小隊道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殺蠻之后,就地抓兔燒烤了,這烤兔吃的是有些頻繁了。
黎揚覺得,他跟著兩個小隊伙伴,也算知道什么是心大了。
“我說,這烤兔吃多了,有點膩啊。”黎揚擦著手上金黃色的油脂,蔫蔫的說著。
“也不知道每次誰吃的那么開心,那么大的一只兔子,自己能吃將近一半了?!标惏材蠁苈暤?。
他手中握著一個皮囊水袋,大口大口的喝著,不遠(yuǎn)處是一處凌亂倒塌的帳篷。
三人在入夜時候來到這處廢棄營地時,再次遭到了一波襲殺。
在于青也神奇的預(yù)判能力下,四位狼蠻,盡皆被反殺。
陳安南手中的水袋,也是之前從那些伏殺的狼蠻身上找到的。
疾雷小隊中有黎揚在,三人一路上也倒不用擔(dān)心食物和水中被下毒的問題。
這一點在于青也看來,是真的很有用處。
黎揚作為丁老頭的徒孫,父親更是八坊司醫(yī)坊的一把手,他的身手雖然在三人中是最差的,但醫(yī)療技能和識毒辨物真的很頂。
三人從狼蠻那里拿到的水先讓黎揚給嘗一嘗,就知道有沒有毒了。
于青也本來還擔(dān)心在紅域殺場中自帶的水喝完了怎么辦,沒想到先后幾波狼蠻襲殺,不僅送了人頭,還間接給他們送來飲水,以及箭矢。
“這處營地,應(yīng)該是那些狼蠻的,就這么直接舍棄在了這里?”黎揚囔囔疑惑道。
自從進(jìn)入紅域叢林后,他們便一直被那個狼部少蠻當(dāng)作了可以狩獵的獵物。
從初遇的試探到之后的挑釁,還有這兩次的伏擊,于青也隱約察覺到了一絲奇怪。
廢棄營地中心的篝火旁,火光中映照著于青也沉默的面孔。
“青子,在想什么呢?”陳安南向著于青也問道。
“你說這個狼部少蠻是不是傻了吧唧的,襲殺我們?nèi)挝闯?,還直接舍棄了營地,我看他就是個膽小鬼,這兩次竟然都沒有來,不然早就被我們給獵了!”
黎揚在一旁大咧咧的說道。
于青也沒有接話,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陳安南看在眼里,皺起濃重的眉毛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嗯,”于青也點頭道,“有些奇怪!”
黎揚緊盯著于青也道:“哪里奇怪了?”
“從我們初次遇到那個狼部少蠻開始,他就一直在挑釁我們?!庇谇嘁菜妓髦?。
“那個南蠻少年和我們年齡差不多,按我們之前的推斷,這不就是蠻族少蠻成年狩獵試煉嗎?”黎揚疑惑道,“他一開始預(yù)謀挑釁我們,讓我們進(jìn)入埋伏圈,就是想獵殺我們,不過這不都失敗了嘛!”
“他這兩次襲殺,都沒有出現(xiàn)!”于青也腦海中迅速的復(fù)盤著這兩天襲殺狼蠻的遭遇,“而且從我們進(jìn)入紅域叢林后,這條路徑上遭遇的蠻子,只有那少年這一撥?!?br/> “你是想說還有別的敵人嗎?”陳安南突然問道。
于青也搖了搖頭,在最早的襲殺那次,禮禮姐就告訴他們,他們會遭遇的狼蠻少年的對敵數(shù)量。
“在禮禮姐看來,狼部少蠻想獵殺我們作為狩獵成人禮,而這些狼蠻同樣也是禮禮姐對我們的考驗,”于青也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所以這些襲殺的蠻子,應(yīng)該就是同一撥!”
紅域叢林很大,作為雙方暗諜互相潛伏通過的隱蔽通道,相互遭遇多撥敵人的可能性不會太大。
如果有別的南蠻暗諜發(fā)現(xiàn)他們,大概率會留下某種訊息通知后方同伴后,自身則是悄然離去,不會對他們進(jìn)行襲殺。
對于暗諜來說,潛伏進(jìn)敵境,才是主要任務(wù)。
狼蠻少年的任務(wù),則是作為部落少蠻的獵殺成人禮,本就是在紅域殺場的歷練。
“你到底想說什么???”黎揚問道。
“那處帳篷,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扎成營地,還帶著帳篷呢?為什么還會丟棄在這里?”于青也思索道。
“慣著的吧,那狼部少蠻本身就是一紈绔吧?”黎揚試探著說道。
“不會!南蠻這些人,本身就身具野性,很是兇悍,作為狼部的少蠻,在叢林里,野獸就是野獸!”于青也呲起嘴角,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晚遭遇少年的眼神,兇狠中帶著冷厲。
“你們剛才也有檢查過那處帳篷,真的沒什么發(fā)現(xiàn)嗎?”于青也問道。
三人在完成對四名狼蠻的反殺后,都先后看過了那處倒塌的帳篷,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發(fā)現(xiàn)。
陳安南搖了搖頭。
倒塌帳篷下的紅色草坪有被壓平的痕跡,不知為何會走的匆忙,鋪在帳篷下的布革都沒來得及收起。
帳篷內(nèi)隱隱有一種清新草香,經(jīng)過黎揚辨認(rèn),角落里還有著一些驅(qū)蟲蚊的藥石。
“今晚那四名狼蠻的伏殺好像并沒有之前的精密,顯得很是匆忙一些,”陳安南想了想,說出了他的疑惑,“這就讓今晚的反殺比前兩次輕松多了,好像他們四個本來就抱著必死之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