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垣斷壁,碎梁爛瓦,裴家已然一片焦土,公孫憶踩在這一片廢墟之上四處觀瞧,這裴家在一城中,任誰也想不到,當(dāng)年五大高手之一的裴無極,隱世之后會如此大膽的在城中安家,但如今這城已空,自打四剎門來這里屠戮裴家,附近的百姓悉數(shù)搬遷,也正是如此,公孫憶三人便有了落腳的地方,公孫憶選定離裴家不遠(yuǎn)的一處房子,走了進(jìn)去,果然是空無一人,連日來不斷尋路奔走,公孫憶都有些吃不消,更別提顧寧這個丫頭了,裴書白仍舊昏迷不醒,是得好好休息一番。
公孫憶這便將顧寧和裴書白都安頓好,又生怕四剎門弟子窮追不舍,自己又在附近巡了一番,這才放下心來,回到住所休整。只到第二天清晨,公孫憶才覺得回過來點精神,顧寧也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公孫憶見顧寧已經(jīng)起床,便對顧寧說道:“寧兒姑娘,你在這好好照顧書白,我先去裴家搜尋一番,看看有沒有解驚蟬珠反噬的法子?!闭f完起身便走。
本來離的就近,公孫憶又恢復(fù)不少氣力,不費一點兒工夫便又來到裴家,來時天黑沒看清全貌,等到天大亮,這才看到整個裴家雖然遭大火焚燒,多數(shù)房子已然倒塌損毀,但仍有一些地方還保留些許原貌,公孫憶邊走邊看,越看越驚,這裴家廢墟太過蹊蹺。
裴家正門還有院墻已然倒塌,長廊也只剩下地面上的石墩,能看出之前這里是廊住的位置,東屋悉數(shù)燒毀,無數(shù)碎瓦落在地上,但奇怪的是,按照裴書白先前說的那樣,裴無極一定是預(yù)料到有事發(fā)生,所以才會假死以誘敵,但裴無極為何會知道有人前來,這個無從所知,但是即便是辦喪事,家中一定會有賓朋前來,而且裴書白也說了,之前在前廳玩鬧被大伯?dāng)?shù)落沒禮數(shù),想來那日裴家來人不少,二來即便沒有外人,裴書白的父母這些至親,尸身也應(yīng)該都在此處才對,縱然是大火吞噬,也該有些痕跡才對,為何這一片廢墟之中,找不到一具尸體,公孫憶來回尋找,果然連一個尸首都未曾發(fā)現(xiàn),不禁暗道:“這裴家滅門之后,一定來過人,會不會是四剎門殺回馬槍?這個雖然有可能,但這些人即便回來也斷然不會將這些裴家人的尸體安葬?想來想去來裴家的一定另有其人,但此人是誰?來裴家是為何故?卻絲毫沒有一點線索?!?br/> 公孫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屋后獨屋,這屋子雖然也被四剎門損毀,但這里過火不太嚴(yán)重,屋里陳設(shè)大體還在,雖是一片凌亂,但仍舊看出便是馬扎紙扎下紙人紙馬的地方,公孫憶便仔仔細(xì)細(xì)在屋內(nèi)尋找起來,沒一會兒公孫憶便發(fā)現(xiàn)了地板上暗道的扣板,公孫憶掀開一看,暗道臺階很深,目極之處也看不清通向哪里,記得裴書白說過自己是通過暗道才從生死二剎手中逃脫,想來便是此處,于是公孫憶吹起火折,往暗道中走去。
走了片刻,公孫憶便來到暗道的盡頭,這里一個白玉支手,不知道之前放置的是什么,再往前看,便看到了斷龍石,公孫憶暗道:“這便是裴無極擋住生死二剎的地方,只是不知機括在哪,若是有機關(guān)在,說不定能將斷龍石移開。”
公孫憶一點一點在墻壁上慢慢摸索著,果然在一隱蔽處,有一個凸起的石塊,不仔細(xì)看根本不知道這里是機關(guān)所在,公孫憶發(fā)力按了按,只聽墻壁之中一陣亂響,面前的斷龍石轟隆一聲,激起一片灰塵,公孫憶連忙揮手在面前扇動,不一會一條縫隙出現(xiàn)在斷龍石下,墻壁中鎖鏈之聲越來越響,斷龍石則一點一點抬了起來。
只等斷龍石抬到半人高,公孫憶一矮身掠地疾行,鉆了過去,這邊剛一過來,墻壁之中鎖鏈嘎巴一聲斷開,斷龍石又猛然落下,又將縫隙徹底填死,公孫憶心道好懸,若是過到一半機括斷了,自己還不被壓成肉餅,再回頭看時,這斷龍石之上到處是兵刃留下的痕跡,公孫憶看了看,知道這屋子是裴無極和生死二剎過招的地方,裴無極正是在這里以死相搏,拼了命為裴書白爭取時間,徒弟這才得以脫身,公孫憶心中不免對裴無極多了些敬佩。
這密室不大,公孫憶不大一會兒便看了好幾遍,原先密室中的置物架悉數(shù)倒在地上,想來也是遭到了四剎門的洗劫,公孫憶知道這里便是當(dāng)時四剎門弟子找到驚蟬珠的地方,便極為細(xì)致的找尋起來,可這密室中哪還有半件寶貝,除了一些拿不走的大物件,也被四剎門砸碎,但凡能帶去的,四剎門那是一件不留的統(tǒng)統(tǒng)帶走,公孫憶有些掃興,原以為會在裴家找到些線索,沒想到本來就沒頭緒,如今來了裴家,不僅沒有找到答案,反而更添麻煩,這密室本就是裴無極和四剎門打斗之處,墻上斷龍石上的兵刃痕跡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可萬萬沒料到,這裴無極的尸首也不在這里,那裴家遭滅門以后,來這里清理裴家人尸首的到底是誰?
公孫憶在密室中又搜了一會,還是無果,身后斷龍石再也抬不起來,公孫憶只得另尋出路,好在道路只得一條,順著這條道慢慢往前行,不一會便看到向上的階梯,公孫憶拾級而上,終是見到了蓋板,繼而伸手去頂,沒曾想絲毫未動,連番使力還是撼動不了分毫,公孫憶閉上眼睛冷靜下來,暗自估算著這里的距離,不一會便知,這里應(yīng)該是在一片廢棄房屋之下,這暗道的蓋板應(yīng)該是被殘垣斷壁壓住了,任憑下面的人如何使勁,若是不將這些重物移開,從下面那是如何也打不開的。公孫憶隱隱覺得不妙,自己貿(mào)然進(jìn)了密室,本想著找尋驚蟬珠的秘密,但眼下自己竟然被困在密室中。
顧寧將裴書白臟兮兮的小臉擦洗了一番,便在屋里呆坐著愣神,想著師父的音容笑貌,不禁神傷起來,眼見著到了晌午,還不見公孫憶回來,顧寧又不敢輕易離開屋子,畢竟裴書白還在昏迷,身邊哪能斷了人,可公孫憶遲遲沒有動靜,顧寧不免擔(dān)心起來,左思右想之后顧寧打定主意,反正這附近都沒人,裴家離得又不遠(yuǎn),自己可以先去瞧瞧,見到公孫憶之后再折返回來,也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