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也沉浸到了康海川的故事之中,他仿佛變成了康海川,拿著一臺老舊的相機對著那具骸骨拍照,那具骸骨突然抬起了手來,抓住了他的腳踝……
人的想象力很多時候都不受意識的控制。
“然后呢?”
“黃波認為那片廢墟里一定還有別的骸骨和文物,他拿著工具在沙子里刨,可是挖了好半天除了那具骸骨什么都沒有挖到。最后,他放棄了,帶著那具骸骨和我返回了營地。另外的六個考古隊員失蹤了五個,只找到一個。當?shù)卣M織的救援隊找到了我們,也就在那里我和黃波分開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那具骸骨呢?”李子安問。
康海川說道:“被黃波帶走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見過,我就只有這張照片。”
“他是考古隊長,他帶走骸骨肯定要上交,你就沒有去他們領(lǐng)導那具骸骨的下落嗎?”
康海川苦笑了一下:“李先生,我知道你很想親眼看見那骸骨,我也想,可是它和黃波一起失蹤了,我不是沒有去打聽過黃波和那具骸骨的下落,我找過他們領(lǐng)導,甚至去過他家里,可是……”
“可是什么?”李子安有些著急。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回去過?!笨岛4ㄕf。
李子安心中想不明白。
如果挖出了極有價值的文物,比如漢魏時期的青銅器,玉腰帶什么的,那黃波拿著跑了還可以說是為了錢,可拿著一具骸骨私逃,他是為了什么?
“他會不會是死了?”李子安有自己的猜想。
康海川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打聽過,反正從那以后誰也沒有見過他,現(xiàn)在給我說說你是從哪里見到這樣的符號的吧?!?br/>
李子安略微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我?guī)煾府斈杲o我畫過一張附身符,說是能保我平安,讓我時常佩戴在身上。那符上就有這個符號,那幾年我還真是順風順水,什么壞事都沒有發(fā)生。所以我記得那個符號,可惜后來那張符合裝它的香囊都不見了?!?br/>
當然不能說真話。
我的腦子有一只香爐,這樣的事兒他沒法跟任何人說。
“這么說,這樣的符號與道家有關(guān)?”康海川跟著又搖了搖頭,“不對,我對道家文化也有一定的研究,道家的文化里沒有這樣的符號。”
“我?guī)煾甘欠绞??!?br/>
“醫(yī)卜星相那個方士?”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對,我?guī)煾覆蛔屛姨崞鹚拿?,就這事我還說第一次說。”
康海川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難怪,方士要比道家早得多,方士的文化更為神秘復雜,如果不是清朝的文字獄毀了與方士有關(guān)的書籍秘典,我大概也會研究一下方士的文化?!?br/>
李子安的心中一片失望。
來之前他希望能打開一個解開大惰隨身爐的秘密的缺口,可現(xiàn)在看來別說是缺口了,就連一條線索都沒有。
不過這一趟也不算白來,至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那種符號,并且出現(xiàn)在了骸骨的額頭上,而不是香爐上。
“康教授,這么多年你有沒有再回到那個地方?”
康海川說道:“回來的第二年我就去了,我在當?shù)卣心剂藥讉€熟悉那片環(huán)境的人,可他們都說不知道那個地方。我找了差不多一個月也沒有找見,它在沙塵暴中出現(xiàn),或許那沙塵暴把它給埋起來了吧?!?br/>
這事還真是詭異。
聊到這里也沒什么要聊的了。
李子安說道:“康教授,我聽康馨說你的腰椎有問題,這是久坐的原因吧?”
“可不是,現(xiàn)在還疼著呢。”康海川揉了一下腰,臉上露出了一點痛苦的神色。
李子安說道:“要不讓我給你治一下吧,大概能讓你放松一些?!?br/>
現(xiàn)在雖然沒什么好聊的了,但這人畢竟是國內(nèi)幾個精英符號學專家,往后指不準還有求人家的時候,現(xiàn)在打好關(guān)系往后也好開口。
“你還能治?。俊边@話出口,康海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副恍然明白的表情,“哦,醫(yī)卜星相,你是個方士,你自然懂醫(yī)術(shù)。”
李子安笑了笑:“我這個醫(yī)跟醫(yī)院里的醫(yī)生不同,你試試就知道了?!?br/>
“行,那你幫我治治我這老腰?!?br/>
“康教授你趴在書桌上。”
康海川站了起來,推開椅子將上身趴在了書桌上。
李子安站到了康海川的身后,撩起了康海川的白色汗衫,然后將右掌壓在了腰椎上。
大惰隨身爐蘇醒,先摸骨。
這次摸骨只診斷病情,不看骨相。要看骨相的話,還得摸頭摸手,摸腰椎是不夠的,也沒有那個必要。
李子安很快就掌握了情況:“康教授,你的腰椎問題不大,你人清瘦,就算是久坐,腰椎受力也不大,也就不容易退行性改變,你這是寒濕所致的腰肌勞損,我給你推拿一下,保準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