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的性格和國凱和秋云是一樣一樣的?！崩咸珷?shù)?，“像我們譚家的種?！?br/>
????老太太在一旁垂淚：“我的乖孫女受苦了。”
????趙夫人走到老太太跟前好言相勸。
????老太太垂淚可能和老太爺剛才說的話有關系，婉婉就要回府，而譚為義剛被趕出譚家大院。
????譚為義的性格雖然不像兒子國凱，但他畢竟是譚家的血脈。
????為義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
????“婉婉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嗎？”昌平公主問。
????“婉婉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爹娘是誰？她一直想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結果被李鐵匠夫妻倆一番話勸住了。”
????“什么話？”
????“他們說，如果婉婉果真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那么，他們的兒子在別人家就呆不住了。之后，婉婉就再沒有提找生身父母的事情?！?br/>
????“真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她不想讓養(yǎng)父養(yǎng)母傷心，她知道心疼養(yǎng)父養(yǎng)母，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養(yǎng)父養(yǎng)母對她好。如果養(yǎng)父養(yǎng)母對她不好的話，她是不會斷了這種念想的。”
????“李鐵匠一家不曾虧待過婉婉，李家雖然家境貧寒，但婉婉是五個孩子中唯一一個念過書的孩子?！?br/>
????“李鐵匠一家果真是厚道人家。他們跟我一樣，也想自己的孩子，可這么多年，他們從來沒有打擾過我們?！比角镌频?，“比較起來，我冉秋云不如那戚氏啊！”
????“秋云，此話何意??？”譚國凱道。
????“秋云瞞著、背著老爺?shù)絼⒓冶ひ娺^婉婉三次。婉婉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實在受不了，我到劉家堡去了三次——我只去過三次?！闭f到傷心處，冉秋云的眼淚有來了。
????“小姐，你到劉家堡去過三次，長秀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壁w媽道。
????“當時，我們說好兩不相擾的，秋云怕你攔我，所以——我——”
????“趙媽，二太太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是我陪二太太到劉家堡去看婉婉小姐的?！卑⒂竦?。
????“小姐，你就不怕為仁的身世露餡嗎？”
????“二太太是很小心的?！卑⒂竦?，
????“我們每次到劉家堡去，都把馬車停在栗樹林里，我也在栗樹林里候著，二太太一個人去的劉家堡?！?br/>
????“秋云見到婉婉了？”譚國凱道。
????“見到了——我到劉家堡去就是要見女兒的，見不到女兒，我如何會心安？”
????“你是如何見婉婉的呢？”
????“第一次，我到李家討水喝，當時，李鐵匠夫妻倆都不在家，只有婉婉和一個哥哥在籬笆門外玩耍，秋云只想看看里家怎么樣，我沒敢在李家多耽擱，留下幾包點心就離開了?！?br/>
????“你還丟下幾包點心？”
????“對??！除了丟下幾包點心，我還能做什么呢？”
????“婉婉當時有多大了？”
????“五六歲的樣子吧！”
????“五六歲的孩子已經(jīng)懂事了，你就不怕婉婉心里面犯嘀咕??！”
????“當時，我沒有想那么多?！?br/>
????“第二次呢？”
????“第二次見婉婉是在唐先生的學堂，那是我最傷心的一天，我看到婉婉趴在學堂的窗戶外面，腳下墊著一捆柴禾，唐先生在里面講學，婉婉聚精會神地聽著。婉婉要是在我身邊的話……”冉秋云一度哽咽。
????“第三次呢？”
????“第三次見婉婉也是在唐先生的學堂。我看婉婉坐在學堂里面，很感激唐先生，他一定是見不得婉婉站在窗戶外面聽課，才讓她坐在學堂里面聽課的，我就給了唐先生五十兩銀子?！?br/>
????“你無緣無故給唐先生五十兩銀子，不就是告訴唐先生，你和婉婉有關系嗎？”
????“我沒有這么傻，我看那唐先生為人端正，人又十分清貧，我只字未提婉婉，我希望我對唐先生的好，能轉移到孩子們的身上?！?br/>
????“學堂里面只有五個孩子，只要唐先生能對孩子們好，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我讓趙媽送五十兩銀子給李家，不就是擔心孩子吃不飽肚子嗎？”
????“你給唐先生銀子總得有點由頭——或者說辭吧？”
????“我說先生年事已高，還熱心傳道授業(yè)解惑育人之事，實屬難得，校舍也破舊的厲害，民婦想盡一點綿薄之力?！?br/>
????“唐先生才勉強收下銀子，回府之后，我又覺得不妥，才讓趙媽送五十兩銀子給李家?！?br/>
????“為了為仁，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去過劉家堡，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那唐先生果然待婉婉不錯?！?br/>
????“婉婉不但念過書，她出落得如花似玉，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家請媒人上門提親了?！?br/>
????“李家同意婉婉到青州尚家去幫傭，也是為了讓婉婉躲那些媒人?！?br/>
????“李鐵匠夫妻倆唯一苦惱的是不知道如何安排婉婉的婚事，聽說老爺太太要認回婉婉，他們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br/>
????“不讓自己的孩子念書，卻讓別人的孩子念書，我的女兒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譚國凱道。
????“可不是嗎？劉家堡有一個學堂，就是小姐剛才提到的學堂，學堂里面的先生姓唐?！?br/>
????“婉婉每次跟兩個哥哥上山砍柴，路過學堂的時候，總會站在學堂的窗戶外面看先生講課，回到家以后，就用樹棍子在地上寫寫畫畫?！?br/>
????“唐先生看她天資聰明愛學習，就讓婉婉坐在教室里面上課，但并不收她的學費。”
????“李鐵匠過意不去，就經(jīng)常到學堂里面幫助修葺房子，修理桌椅板凳，還讓老婆經(jīng)常到學堂里面幫助唐先生洗洗弄弄，縫縫補補。”
????“真難為他們了。明天早上，我跟你們一塊到青州去?！比角镌埔娕那?。
????“小姐，這恐怕不妥?！?br/>
????“為什么？”
????“婉婉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爹娘是誰，李鐵匠夫妻倆恐怕還要費一番口舌，小姐如果突然出現(xiàn)在婉婉的面前，我擔心她一時轉不過彎來。再說，這大雪的天，小姐還是在家呆著的好。”
????“對，還是趙媽說的對。性急吃不了熱豆腐，秋云，你聽趙媽的，明天，你就坐在平園耐心等候，明天，你們母女倆就可相見，不必急這一時?！弊T國凱道。
????“明天，我陪妹妹坐在平園等。”昌平公主道。
????“我也到平園來陪秋云妹妹?！壁w夫人道。
????“我聽老爺?shù)?，不過，秋云有一個要求?！?br/>
????“快說，什么要求？”
????“老爺一定要好好感謝李家人?！?br/>
????“那是一定的，我正在考慮這件事情，要感謝的不僅僅是李家人，還有程班主和翠云的家人。”
????“咱們絕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從此以后，咱們和李家、程家班和翠云家就是親戚啦?！?br/>
????“老爺，長秀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趙媽，你當說無妨?！?br/>
????“老爺讓我?guī)サ奈灏巽y子，李鐵匠推搡了半天，說什么都不愿收下，他還說了很多感謝老爺太太的話，他說，老爺太太送給他們一個好女兒，還幫他們把兒子培養(yǎng)成了有出息的人?！?br/>
????"他們感謝都來不及，怎么能收老爺和太太的銀子呢？所以，我尋思，給銀子總不是個事?！?br/>
????“我明白趙媽的意思，我也在琢磨這件事情。昌平，秋云，你們看這樣行不行?！?br/>
????“老爺，你說?！?br/>
????“李鐵匠不是有兩個兒子嗎？我可以把他們安排到店鋪——或者作坊里面去做事情，讓他們負責一攤子事情，讓那些掌柜和主事從旁指點一二，如果他們是踏實本分的人，假以時日，就讓他們獨當一面——李家的日子就會慢慢好起來?！?br/>
????“還是老爺想的深遠?！辈焦鞯?。
????“這樣最好，幫他們挖掉窮根。咱們譚家稍微拉扯一下，李家的日子就好過了，這對婉婉也是一個交代——他們畢竟也是婉婉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是為仁的親爹親娘啊?！比角镌频?。
????“至于俊生兄弟，那就更好辦了，我們譚家那片檀樹林，還要五六年才能成才，不是經(jīng)常有人偷檀樹嗎？"
????"我們就請李鐵匠幫我們照應著，我們每年付一點工錢給他，這樣，該不會是折辱他吧！”
????“至于他的鐵匠鋪，他照常開，護林和打鐵兩不誤，豈不是兩全其美?！?br/>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比角镌频?。
????“趙媽，李家的房子怎么樣？”
????“李家的房子破舊的不行。”
????“老爺，你再派一些工匠，材料，我們有的是，把李家的房子翻蓋一下，另外再加蓋幾間房子，還有學堂的房子，也一并修葺一下，添加一些桌椅板凳?！辈焦鞯?。
????“昌平比我想的更細致，就這么定了。蒲管家，你進來。”
????蒲管家走進房間。
????“蒲管家，你帶幾個人到伙房，把夜宵送到這里來，我們在這吃?！?br/>
????蒲管家轉身走出房間。
????不一會，在蒲管家的帶領下，幾個丫鬟拎著食盒走進房間，走到圓桌跟前，打開食盒，從里面端出十幾碗水餃，一個丫鬟從食盒里拿出幾碟子芝麻辣椒醬。
????梅子和紫蘭在桌邊擺好圓凳子，譚為琛、譚為仁、譚為仁、為智、為信、玉蘭、玉婷、阿玉和鳳兒將老太爺、老太太、代王、歐陽大人，譚老爺、昌平公主、譚國棟、趙夫人、趙媽扶到圓凳上坐下，其他人端著碗站著吃。
????冉秋云將兩個碗和筷子端到高鵬鶴曹錕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