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水云宮中住下。
齊然一天以來,在何不二眼中可以說‘丑態(tài)畢露’。
他如今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右手托腮,左手端起一杯冰鎮(zhèn)過的寒瓜汁水,一點點抿著。
“傅兄,這里是溫柔鄉(xiāng),亦是英雄冢。你難道在武道上的追求全數(shù)都忘記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模擬體驗一下?!饼R然抽了抽鼻子,含笑說道。
“體驗什么?”
“玄劍劍主宮望賢在此地,是否也是如此逍遙自在,樂而忘憂的?!饼R然嘴角勾起,打趣說道。
何不二再次冷哼。
“我記得你善飲?!饼R然笑道:“在流云莊中,你收藏了不少美酒。我與玄悲大師,乾坤道長初次拜訪流云莊時候,你還頗為大方,‘開倉放酒’,以美酒款待。如此善飲之人,為何在這里不開懷一次?何兄,對于你而言,美酒如今是否已經(jīng)成了苦酒,難以入喉?”
“我原以為天底下沒心沒肺的人只有金光明一個,再后來,又覺得宮望賢也是其中之一?!焙尾欢浪赖囟⒆↓R然:“不過到了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傅兄也是如此。天下的男人,果然是一個賽一個的沒心沒肺?!?br/> 齊然大笑:“好了好了,前天還被何兄稱之為‘武林第一美女’的烈刀刀主金光明現(xiàn)在又成了男人了,再被你說下去,我實在不知道刀主現(xiàn)在究竟是男是女。”
金光明取下面具,在一旁靜靜進食。她身體筆直,動作一絲不茍,雖然沒有女性的優(yōu)雅,但是這份自律給其增添風(fēng)采。
對于自己無辜被卷入齊然與何不二之間的談話,金光明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金光明是男是女?我說他是男的時候就是男,我說她是女的時候就是女?!焙尾欢毖燮诚蚪鸸饷鳎f道:“現(xiàn)在在我面前強裝鎮(zhèn)定……如今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日,我看到時候等韓刑找上門來,我們還發(fā)現(xiàn)不了宮望賢,你們兩個沒良心的臭男人怎么辦?”
“沒關(guān)系,”金光明非喜非怒,終于開口:“如今南武林前三的劍客,流云莊的流云公子在此。韓刑來了,有這位劍客頂著?!?br/> 冷面之人偶爾的說辭讓人覺得印象深刻,齊然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不錯,不錯,前三的劍客對上魔教的教主,嗯……一定很有看頭?!饼R然懶洋洋地正坐起來,把手中杯中的寒瓜汁一飲而盡。
“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了一天,這一日之后,你們覺得宮望賢在何方?”齊然恢復(fù)了正經(jīng),問道。
“此地?!?br/> “那蠢貨當(dāng)然就在這里!”
金光明與何不二齊齊開聲。
“為什么如此篤定?”齊然問道。
“你是烈刀刀主,本公子讓你先說。”何不二看向金光明,說道。
“水云宮主于劍主情種深植,話語間有傾慕。”金光明平靜開口,緩緩道來:“這樣的女兒家,在心上人走失了兩個月之后,不可能還如此鎮(zhèn)定,在水云宮中每日修花剪草。”
不錯,這水云宮主妙玉眉在行為和心理根本邏輯上出現(xiàn)了偏差,這是重大的紕漏,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齊然點點頭。
“那狐媚子一出來,我就能聞見不對勁?!焙尾欢f的話,就很接地氣了。“再加上,宮望賢那個倒霉蛋的屁味,本公子我隔著老遠(yuǎn)就能感受到。在這水云宮中,本公子渾身不自在。美酒在前,本公子都興趣缺缺。武林第一美人金光明在側(cè),本公子都目不斜視。只有宮望賢在此,被其霉運影響,才能解釋本公子為何不爽?!?br/> “我又成了武林第一美女了嗎?”金光明皺眉問道。
齊然冷冷看向何不二。
后者毫無自覺地問道:“怎么了?本公子說的有哪里不妥?”
“沒什么……”齊然搖了搖頭:“推導(dǎo)路徑雖然出了錯,但是你的直覺確實很準(zhǔn)。身為女子,你在五感之外的第六感,讓人驚嘆?!?br/> 何不二一拍雙手:“難得我們?nèi)艘庖娺_到一致,那么……今晚我們是不是可以?”
她左手抬起,從上劈下,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
“火燒水云宮,活捉妙玉眉!”
“什么時候流云山莊成了魔教分門,你隨時可以火燒水云宮?!饼R然搖了搖頭:“為免打草驚蛇,我覺得還是暗訪比較好?!?br/> …………
“傅兄,你千萬不要進來!”
何不二的聲音從屏風(fēng)后傳來、
齊然如今換了一身白衣,帶上了輕紗冠,用縮骨法定住了身形,看上去與何不二倒是有些相似了。
“我不會進去的,否則,事后宮望賢豈不是要玄劍月劫斬了我?”齊然笑道:“你慢慢去換衣服好了?!?br/> 齊然如今換了何不二的打扮,手中握著的是何不二的佩劍。
他站起身來,讓自己適應(yīng)適應(yīng)這身高比例,同時學(xué)著在動作中加入何不二的慣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