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兄弟搶了頭水回來,全家都喜氣洋洋,按照村里人的想法,只要過年討了好彩頭,全年都會順順利利。
吃過早食,天就完全亮了。
小孩子們在堂屋里簇擁著長輩們拜年、討壓歲錢。
趙老漢和周氏樂呵呵地給每個孩子兩文錢……啥?用紅紙包?紙可貴了!
趙四郎成親了,也要給侄子侄女發(fā)壓歲錢。說起來心酸,他自己是一文錢都沒有的,這錢還是胡英子拿出來的。
看著弟弟們和侄子、侄女快快樂樂地領(lǐng)壓歲錢,趙四郎趁爹娘不注意,在院子里對小娃娃們說:“四叔帶你們玩?zhèn)€游戲,拿一把石子猜單雙,猜中了贏一文錢,猜錯了輸一文錢,怎么樣?”
趙仁和趙義蠢蠢欲動……他們想攢一筆錢進城里玩,聽說過年的時候城里可熱鬧了。
趙琴卻不上當,大聲喊:“爺爺,四叔要帶我們賭錢!”
趙老漢沖出來:“老四,你皮癢了!”
趙四郎連忙逃跑,邊跑邊說:“沒賭,玩游戲而已!”
胡英子笑呵呵地說:“爹,我去把他捉回來!”
雖這么說,卻追著四郎越跑越遠了。
“幼稚?!逼呃勺陂T邊,老氣橫秋地嘆氣,拿著一個芝麻團子在吃。
趙琴聽到七郎的話,轉(zhuǎn)過頭說:“幺叔,才剛吃完飯你又吃麻團,會變成一個大胖子。你不是說要跟羅先生學(xué)劍嗎?再胖就連腳都抬不起了!”
趙棋拍著小手笑:“幺叔是大胖子?!?br/> 七郎慢條斯理地說:“和劉二比,我也不算胖。就算有點胖,我也是個靈活的胖砸~”
再說羅先生回鄉(xiāng)和子孫一起過年了,等過了正月再來,他大概已經(jīng)抽條長高,變成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小公子了~~
羅先生不在,七郎不用去跟先生拜年,大年初一又不走親戚,就和侄子侄女一起鬧著要進城玩。
周氏讓趙五郎、趙六郎帶小孩子們?nèi)ァ?br/> 至于幾個大的兒子……即使是正月初一,也要照顧家里的牲畜、地里的活。
孟浩然的詩《田家元日》云“桑野就耕父,荷鋤隨牧童?!保驼f了農(nóng)家大年初一,也要下地干活。
但小孩子總是有優(yōu)待的。
趙家現(xiàn)在有牛,但考慮就要春耕了,趙老漢舍不得牛費力,就讓兒孫們走路去。
趙五郎和趙六郎站在侄子、侄女前面,板著臉說:“先說好,要進城就要自己走路,不許要背!”
“好!”小娃娃們應(yīng)得響亮。
可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小趙棋就磨磨蹭蹭的走不動了。
趙五郎看著趙六郎:“你背。我是哥哥,你要聽我的?!?br/> 趙六郎:“你背。你是哥哥,要照顧弟弟……我也走不動了,哥哥背我~~”
說著,還扭了扭。
趙五郎看著跟自己一樣高的六弟撒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翻了個白眼:“不要臉!”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趙五郎猜拳輸了,認命地背起了趙棋,嘴里嘟囔:“就不該帶你出來,要帶也該駕牛車出來!”
趙棋趴在趙五郎的背上,笑嘻嘻地說:“駕!駕!”
一路熱熱鬧鬧的,終于到了益州城。
城門排滿了準備進城的人,看到推車進城的要給兩文進城費,想到自家步行省了兩文錢,趙五郎托了托背上的小侄女,心里舒服了一點。
城里不是一般的熱鬧,到處都是人頭涌涌,似乎益州附近村鎮(zhèn)的人全都涌了出來。
而街道兩旁也早已搭起彩棚,除了做各種買賣的,還有演百戲的,什么吞鐵劍、噴火、吐五色水、煉丹的,還有馴猴,甚至馴魚、馴蝴蝶螞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