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狼熊漢子大眼散而無神,眼眶青紫,像被狠狠打了兩圈又似有腐爛的跡象,右眼下殘缺,剜肉的痕跡。
魅無端目光落在他手里沾血的小刀上。
狼熊漢子罵罵咧咧:“邪術,什么丹藥吃了都沒用,只能把肉割了重新長?!?br/> 魅無端大笑:“讓你壞心眼兒,報應。”
狼熊漢子白他一眼,蹲一邊對著鏡子剜肉,不痛不癢好像不是他的肉似的。
“城里哪個不打她主意,老子這是來明的,暗里你少擋了?”
魅無端:“明的你也不該來?!?br/> “呸呸,老魅你少揣著明白裝糊涂,什么魔神珠妖皇令咱這牌面的不敢想,只說那丫頭的價值——多少的是人想抓了她契約?!?br/> 不殺不打,只要下個主仆契,大陣自然而然護著陣心的主子。
不過一只夜游罷了,還是沒修為的,小菜鳥都能契她。
這么肥的肉就在嘴邊誰不想吃,也就商未明和魅無端護得緊,那丫頭怕是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狼熊漢子指天:“看到了吧,天雷久久不散,我出手,那叫順應天意?!?br/> 魅無端黑下臉:“你再來一次,我保證給你在投胎的路上拿個好號?!?br/> 狼熊漢子白他,挖光了爛肉的眼眶子光禿禿的眼球,瘆人。
“哼,只挖肉沒用,眼珠子也得摘?!摈葻o端好心提醒,最后警告:“下一次,不會放過你。”
人走后,狼熊漢子朝著地上吐了口,對鏡端詳半天,咬咬牙摘了眼球,撒上藥粉吞下丹丸,看著右眼慢慢長好才對左眼下手。
好毒的死丫頭。
魅無端憂傷望天,與商未明商量:“會長人面廣,找?guī)讉€雷靈根的朋友來吸一吸?”
商未明不屑搭理他,哪個雷靈根直接飛天上吃天雷的,這不是打老天的臉活得不耐煩嗎。
他道:“起碼沒落下來,不一定是壞事?!?br/> 他拍拍魅無端的肩,無限同情:“老魅啊,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怎么就對這樣一個小麻煩精動了真心呢,嘖嘖,你這后半輩子——自己惜福吧。”
魅無端無語,什么叫動了真心?好吧,他是真心對她好。
笑:“會長,我記得從認識您開始,就沒見您對哪個女的一次說話超過兩句的?!?br/> 最多兩句。
可對自家丫頭就不一樣了。
“我家丫頭可愛又嬌憨,智慧又良善,會長也喜歡的吧?!?br/> 商未明把人給踹出去:“老子可憐她。”
可憐不也是一種好感嘛。
魅無端自覺得了商未明的某種保證,回去蹲云不飄墻頭去了。
城外劍拔弩張,城里危機四伏,而凡人界也悄悄鬧著幺蛾子。
大年三十白天,陽光普照,喜慶的氛圍越發(fā)濃烈濃烈更濃烈,而到某一個時刻,那氣氛陡然一僵,好似誕生了什么凝而不發(fā)。
末來茶樓一家子,歡快的吃著鍋子嘴流油,歡聲笑語你叫我鬧,然后放煙火點炮竹,搬出金山發(fā)工資散紅包,云老板被手下員工的馬屁從地上捧到天上又從天上捧到地上,暈暈乎乎只知道咧嘴哈哈哈,更是沒覺察陣中無形氣息的詭秘變化。
最后云老板趴坑睡,貼心的員工們誰也不去叫她。
起來做什么?他們老板需要給哪個拜年?
值當云不飄討好的兩個也不過年呀。
大年初一就這樣睡了過去。
而在人們忙著串門拜年的時候,太陽露了一下臉又不見了,大約是掀開被子打個哈欠又蒙上被子繼續(xù)睡了,天天打卡上班的,誰還沒個懈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