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被他叫破心事,一時間也只得停了下來,身后的少年滿臉都寫著擔憂,她就冷不下去:“沒有不高興,只是……”
“我可從來沒騙過你!”喬明淵緊張的看著她:“我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胡思亂想。”
慕綰綰盯著他的眼睛,只見那雙清澈的眸子真誠不似作偽,她搖搖頭,終于不去想這些:“我知道。大哥,爹很擔心,一會兒就不要告訴他這些事情吧?”
喬明淵嗯了一聲,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屋。
至此,喬明淵就算知道,她是不喜歡自己騙她的,以后不管大事小事,最好還是同慕綰綰商量一二。嚴格說起來,他也的確沒騙人,但一直有所隱藏,這種行徑算不上多光明磊落。他垂下頭,瞧著走在前面那低落的人影,心中一陣惆悵自責。
喬老三見慕綰綰風風火火的沖出去又回來,身后跟著喬明淵,兩個人之間氣憤詭異,剛喊了一聲就愣了:“綰綰……”
“爹,沒事,大哥回來了?!蹦骄U綰揚起臉露出笑,“爹,我去休息一會兒?!?br/> 她一走,喬老三立即轉(zhuǎn)頭看向喬明淵,冷著語氣訓(xùn)斥:“明淵,你跑哪里去了,綰綰擔心你擔心得飯都吃不下,你一回來就惹她生氣!”
喬明淵垂頭,就瞧見桌子上還擺著飯菜,一口沒動。
他越發(fā)自責起來。
喬老三還在罵他:“男子漢大丈夫,遇到事情不說主動擔著,讓人家綰綰一個小姑娘沖在前面,你說,爹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給我做出這些事情來,知道錯不知道!”他越說越氣,見喬明淵直挺挺的杵在自己跟前,忍不住操起輪椅旁邊的棍子就給了他兩棍子:“還站著干嘛,把飯菜給綰綰送去,不給我把綰綰哄好了,爹收拾你!”
喬明淵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將飯菜端回了東廂房。
慕綰綰說是去休息,實則就坐在床邊發(fā)呆,喬明淵走進來的動靜不小,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轉(zhuǎn)了過來。
兩世為人,論年紀她比喬明淵還要大一輪,剛才坐了片刻,腦子里就冷靜了不少,見他過來,她自然而然的揚起笑臉:“大哥也餓了吧?”
“別氣了?!眴堂鳒Y一邊給她盛飯,一邊覷著她的容顏:“我以后不會再這樣?!?br/> “好?!蹦骄U綰點了點頭,她本來也不是生氣,只是失落而已,他小意的哄著,她順著臺階就下:“對了,大哥是去談家找的談公子?”
“我哪進得去談家。”喬明淵見她是真沒氣,才慢慢放下心來,兩人坐在飯桌前吃飯,他小聲的說:“談家那種高門大戶,你以為隨便什么人都進得去?”
“那怎么……”慕綰綰不解。
喬明淵低聲說:“只是湊巧,我知道昨天談公子外出訪人去了?!?br/> 昨天喬明淵下學的時候,就遇到談禎其了。他在程頤的書齋去接新活兒,談禎其正好在書齋門口同程頤說話。因為之前就見過,喬明淵對他的印象很深刻,并且,高門大戶出來的貴公子,常年讀書,身上帶著一股儒雅氣質(zhì),對喬明淵來說,這事讓他心生向往的人,故而他當時就留意上了。談禎其同程頤寒暄了幾句,似乎是看中了程頤府上的一副字畫,希望程頤能夠割愛,程頤沒同意,他惋惜的離開了書齋。經(jīng)過喬明淵身邊時,喬明淵聽見他同身后的小廝提起,那字畫是要送給安西鎮(zhèn)外清水灣的一位顧先生的。
至于這位顧先生是誰,喬明淵并不知情,但不妨礙他知道談禎其就在清水灣,是以跟林則惜分開,他就去了清水灣尋人。
他沒出面,只丟了個字條在談禎其的小廝跟前,別的就不需要他管了。
一切都順著他的意思,可惜,那送出去的字條沒能拿回來,讓人多少有些擔憂。
慕綰綰聽罷,心中亦是打起了鼓。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就笑了:“大哥沒露面,就不需要擔憂這些了,像他們這些大家族,哪個沒點眼線,又誰跟誰沒舊仇。咱們只是些鄉(xiāng)下人,這些人可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br/> 喬明淵想了想,還真是如此,兩人這才放下了心。
奔波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喬家慢慢的陷入了安靜里。
談家。
正如慕綰綰和喬明淵所想,此刻,談禎其和幾個文士對著他手里的字條發(fā)呆,談禎其摸索著字條,普通至極的宣紙,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上面的字跡不潦草,但也中規(guī)中矩,分不出是出自什么人的手筆。幾個人研究來研究去,都沒研究個所以然。
“這到底是誰送的信,意圖又是為何?”談禎其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