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月,歐雪晨每日進(jìn)宮替皇后娘娘診脈,用解毒丸暫時壓制住體內(nèi)的毒素。
這些天,在歐雪晨的治療下,皇后娘娘的頭疾總算好了一些。原本她是很感激魔醫(yī)的??墒侵灰吹剿菑埨淠槪南戮筒皇娣?。更別提他還存心將某個她非常討厭的人整日帶在身邊。
美其名曰助手,可皇后娘娘卻覺得,他是故意讓自己心里不痛快的。不就是為了報復(fù)上次她幫著采音教訓(xùn)夏侯煙嗎?
就連可人的采音,也被需要秘密治療為由,給趕回家去了。
想到慕容采音離去前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皇后的心就不忍。若是只有魔醫(yī)提議,她自然可以駁回??捎膬憾既绱藞猿?,她也就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了。
夏侯煙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站在皇后身邊“母后,該吃藥了?!?br/> 皇后慕容月嫌棄的瞥了藥碗一眼“不是吃藥丸嗎?怎么今日改喝藥湯了?本宮不要。這藥聞著就味苦。”
夏侯煙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好言好語的勸說道“母后,自古良藥苦口利于病。更何況,藥湯的藥效更好吸收一點(diǎn)。”若不是冥幽新找到幾種藥材,將歐雪晨請過去對比去了,她才懶得伺候皇后呢。
慕容月幽幽的盯著她,半晌方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侯煙一愣,不明所以道“什么?”
“本宮是說,你明知道本宮怕苦,故意煎藥湯給本宮喝。是不是?”
夏侯煙表示無語了“皇后娘娘,這藥方是魔醫(yī)所開,藥湯是許嬤嬤親手煎的。您若是不想喝,大可以不喝。反正到時候頭疼的不是我?!辈皇窍暮顭熞獙⒃捳f的這么難聽,實(shí)在是這半個月來,皇后在她面前極盡所能的說那些刺激人的話。她能忍住半個月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
連日來的不忿,終于決堤。夏侯煙干脆一次性將話挑明了說。
“再者,魔醫(yī)是王爺千辛萬苦尋來的,就連要為您驅(qū)毒的藥材也是費(fèi)盡心機(jī),九死一生所得。師兄不過是不想在驅(qū)毒時出任何意外,才特地開了這些補(bǔ)方讓您調(diào)理好身子。免得驅(qū)毒時身體受不住??赡?,一會兒嫌藥丸太大不好吞,一會兒嫌藥湯太苦喝不下。假如您真的覺得這些比起您的頭疼癥還難應(yīng)付,我這就叫魔醫(yī)停止開藥好了?!毕暮顭熞荒槡夤墓牡恼f完。
皇后娘娘忽然沒了聲音。
半晌,皇后滿臉委屈的親手端起藥湯一飲而盡,末了還不忘看向夏侯煙“本宮身處后宮多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豈會被這么小小一碗藥湯所難住。不過你,果然是沒有教養(yǎng)的丫頭,竟敢當(dāng)面指責(zé)本宮。真是沒規(guī)矩?!闭f完還偷偷的吐了吐舌頭。
夏侯煙也知道師兄開的藥,定然很苦,她從小就深受其害。是以,見皇后乖乖喝完藥,五官都快皺成一團(tuán)了,卻硬是擺出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
夏侯煙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皇后娘娘也挺小孩子氣的。
想了想,從另一個碟子里取過一顆梅子“諾,這是王爺特地命人備下的梅子,可以解苦的?!?br/> 慕容月原本不欲理會她,只是聽到她說這梅子是幽兒備下了,不由心花怒放。一邊吃著梅子解苦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看吧,幽兒最是心疼本宮了。你,要是日后還敢對本宮不敬,看本宮如何教訓(xùn)你?!痹捠沁@么說,可梅子倒吃的挺歡快。
服侍皇后躺下休息后,夏侯煙端著盤子悄悄出門。
許嬤嬤一直守在門口。見她出來,恭敬的對她行了一禮道“有勞宣王妃了。”
“不用客氣。她畢竟是王爺?shù)哪负?。”想到自己方才說的那些教訓(xùn)她的話,忍不住有些汗顏。
誰知,許嬤嬤一臉感激的看向她,不忘壓低聲音道“王妃,你為何不告訴娘娘,那梅子是你特地準(zhǔn)備的?”
夏侯煙莞爾一笑“若是母后知道梅子是我準(zhǔn)備的,她還會愿意吃嗎?”說完,端著托盤離開了。
許嬤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里閃過欣慰。
寢宮內(nèi),并未睡去的皇后娘娘自然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她并未作聲,眼睛盯著頭頂?shù)募啂?,不知在想些什么?br/> 經(jīng)過眾人暗中努力,各種名貴藥材大多已備下,只除了鬼草和山黃。
冥幽手中握著手下傳來的消息,臉色凝重。
夏侯煙端著一碗銀耳羹推門而入。
“怎么了?還是沒辦法找到鬼草嗎?”長期跟在師父和師兄身邊,雖然醫(yī)術(shù)比不上他們,但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略懂一二。至于那些名貴藥材的生長出處,師父曾命她們幾個弟子相繼背過,以防萬一。
是以,夏侯煙很清楚,鬼草有多難得。
冥幽見是她,一直沉著的臉稍稍放松了些“鬼草的消息已經(jīng)有了,只是紅谷附近地勢險峻,一時間不易拿到?!逼鋵?shí)不是不易,根本是很難。據(jù)傳回來的消息,他派去紅谷的十二個暗衛(wèi),已有七人喪生,另外三人重傷,二人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