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回到家后,飯也沒時間吃,一進門就躲到房間里練習《黃帝內(nèi)經(jīng)》記載的那套呼吸吐納功法。
一開始心浮氣躁,不管怎么樣都無法入定,欲速則不達,他只好去吃點東西,洗了個澡清醒一下,回到房間再接再厲,才終于按照日間雷動傳授的基本法門一點點催生經(jīng)氣。
那個栩栩如生,纖毫畢現(xiàn)的立體人體經(jīng)絡模型再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內(nèi)視”的境界。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聚集的經(jīng)氣,并不是消失不見,而是隱藏在孔穴之中,當他催生經(jīng)氣時,就如同冰河解凍,春陽融雪,將那些經(jīng)氣催生出來,不一會兒就聚集了龐大的經(jīng)氣,納入丹田之中。
氣聚丹田,不費吹灰之力。
鄭翼晨面露喜色:前兩次這個看似簡單的步驟可是把他折磨的夠嗆!
氣聚丹田之后,運轉(zhuǎn)三周,腹部一股經(jīng)氣升騰而起,不一會兒升到胸骨位置。
熱氣竄升的速度極快,一下子又從胸骨升到喉嚨位置,懸在那里,久久不能上升。
“怎么回事,定在這里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經(jīng)氣突然不再寸進。
“舌抵上顎,貫通任督二脈!”他趕緊用舌頭抵在自己的上顎,經(jīng)氣以舌頭作為橋梁,終于恢復了上升的勢頭。
“眼睛好暖和,好舒服?!苯?jīng)氣在兩眼間久久停留,不住盤旋,如同在做眼部按摩,十分舒服。
經(jīng)氣繼續(xù)上升,行到頭頂?shù)陌贂ê螅_始降到后背,沿著正中的脊柱,也就是督脈的路線循行。
一路暢行,重歸小腹后,這股熱氣如同滾雪球一般比原先大了十倍不止。
他按照功法的記載,將這股龐大的熱氣重新分為數(shù)十股,在他體內(nèi)井然有序的縱橫行走。
循行的路線,恰好覆蓋了人體的十二正經(jīng)與奇經(jīng)八脈。
由胸走手,由手走頭,由頭走足,由足走腹。
一開始的循行只是一條條線,交錯縱橫后編織成網(wǎng),鋪開的經(jīng)絡網(wǎng)突然收束起來,匯聚到一個點上,成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球體。
陰陽相貫,如環(huán)無端。
所有的經(jīng)氣最后都匯聚到他腹部的氣海穴,如龍潛深淵,再無聲息。
鄭翼晨閉目回味,面帶淡笑,細心體驗剛才的每一絲感覺。
當他張開眼睛時,望著自己的雙手,揉搓著十根指頭,感到自己十指間的觸感比之前強了許多,拿起毫針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針仿佛就是他手指的延續(x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當針扎入體內(nèi)時,他能感受到進針的深淺,何處是肌肉,何處是血管,何處是筋骨,都了然于心。
這套記載在《黃帝內(nèi)經(jīng)》中的功法,果然不同凡響。
鄭翼晨單手持針,將針刺入體內(nèi),施展汗法,手法嫻熟,如臂使指,當他行至一半,面色狂喜,將針一擰,如孔雀開屏,順利引導兩股力量歸于一線,無需重用押手,僅以單手就完成了汗法的行針手法。
他喜不自勝,振臂高呼:“鄉(xiāng)親們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之前一直讓他一籌莫展的難題,在學會這套功法之后,一舉攻克!
他充滿信心,再次拿起毫針,面上有一種飛揚的神氣。
仿佛西門吹雪握住了劍。
仿佛王羲之握住了筆。
仿佛張小花拿起了板磚。
鄭翼晨猛吸一口氣,自從經(jīng)氣行走肺經(jīng)之后,大大擴充了經(jīng)脈,使肺氣大宣,對于控制呼吸頻率有很大的幫助!
他將針刺入小腿的足三里穴,按部就班,一步步施行和脾土法的針刺手法,同時間緩慢吐氣,氣息悠長,似斷未斷,對呼吸頻率與節(jié)奏掌控的非常好。
從頭至尾,有條不紊,七步針法施展完全,氣息如常,沒有出現(xiàn)岔氣的狀況。
在完成所有步驟后,鄭翼晨還能吐出一大口胸中濁氣。
“呼吸吐納肺自開,所以說,氣功的的確確是……行!”鄭翼晨勢如破竹,準備一鼓作氣將和腎水法,和肺金法等種種針法學個遍。
《靈針八法》開篇再三申明,一定要熟練掌握前一種針法的所有手法,才能繼續(xù)練習其他針法,不然不但醫(yī)不了病,還會自受其害,切不可一步登天,應當循序漸進。
他挑了和腎水法繼續(xù)練習,本來以為能像練習和脾土法一樣水到渠成,誰料這套針法的第一個步驟還沒施行完全,手指突然不受控制,用力過猛,毫針也隨之彈出體外,飛出老遠。
鄭翼晨拿棉簽按住流血的針口,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大惑不解,之前他雖然沒能完成和腎水法的所有步驟,也沒在一開始就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他重新拿出一根毫針,這次他學乖了,沒有直接刺在身上,“嗤”一下插進一塊平時用于練習指力的肥皂中。
不出意料,毫針再一次飛彈而起,勁道剛猛,飛的比剛才那根針還遠。
“我就不信邪!”鄭翼晨急紅了眼,再接再厲,毫針接二連三被彈飛,地面不一會兒撒落了二十多根彎損的毫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