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血色染紅了太湖。
西洞庭山島嶼,大戰(zhàn)幾近結(jié)束。只剩下八千江湖子弟聯(lián)軍對巨鯨幫散亂奔逃的水匪漫山遍野展開追殺和圍剿。
蘇塵飛快的尋了一遍西洞庭山島嶼周圍的湖泊水面,卻不見劉洪和李彪等水匪乘船出逃,一時竟然不知去向。
他不由暗惱。
這座島嶼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數(shù)十里方圓,有數(shù)座險峻的高山大峰、成片茂密古林、沼澤灘涂和茂密蘆葦蕩,想要找出幾個潛逃之人并不容易找。
最麻煩的是,這里是劉洪經(jīng)營了幾十年的老巢,只怕開鑿有大量密室暗道之類的藏身之地,躲藏起來容易。
不多久,有一名巨鯨幫的水匪大頭目被水軍甲士們追攆的逃不動了,跪地向官兵投降,只求一條活路,并且稱他知道島上一座大糧倉和眾多的密道,很可能幫主劉洪等人逃入了那密道。
眾甲士們得到這個情報不由大喜,一邊派人向太守大人稟報,一邊舉著火把,跟隨這水匪大頭目,沖入糧倉密道內(nèi)抓捕劉洪。
“太守大人,找到了!”
“密道內(nèi)有糧倉一座,屯糧無數(shù)。剛剛起火,尚未被焚毀,大火已經(jīng)被撲滅?!?br/> “在巨鯨幫的密道里,有一堆數(shù)十名自焚的尸首,其中一具尸首內(nèi)有劉洪的一枚烏刃,還有李彪的兵刃。但是尸體全被烈火燒的模糊,也看不出來。”
蘇塵、趙居貞太守、李朔等眾宗師、小幫主們,紛紛來到那處糧倉密道之中,檢查那些自焚的尸首。
“上仙大人,您看這些尸體,可否辨認(rèn)?”
趙居貞問道。
“看不出來。或許是,也或許不是?!?br/> 蘇塵搖頭。
這些尸體都燒成炭了,火氣太重,他也無從分辨,這里面兩具是不是劉洪和李彪的尸首。
有可能兩人自覺逃生無望,真的自焚了。
也可能是假死脫身。
“上仙有何指示?”
趙太守對這模棱兩可的結(jié)果,感覺有些棘手。
“那劉洪中丹田被破,已經(jīng)是廢了的喪家之犬,縱以假死脫身,又能逃到哪里去。水軍封鎖這座西洞庭山島嶼。繼續(xù)追殺劉洪、李彪,讓他們插翅難飛,沒有絲毫僥幸的機會?!?br/> 蘇塵沉聲道。
“是,緊尊上仙法旨!下官這便發(fā)出朝廷通緝令,并通告江湖,重賞萬兩白銀追殺,縱然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剿這二賊?!?br/> 趙太守連忙拱手。
...
太湖畔土坡上,斐興丑的墓前。
蘇塵取了三大匪首的首級,來到墓前,祭奠阿丑。
天鷹門主寒鴉,少門主寒姝,柳大總管。以及天鷹門在此戰(zhàn)活下來的堂主、長老、供奉和數(shù)百名精銳弟子們,都返回島嶼,嚴(yán)肅的在墓前,一同隆重祭奠天鷹門的英雄阿丑,為給阿丑送行。
良久,天鷹門眾人方才離去。
寒姝留在最后,神色蒼白,咬著嘴唇泣聲道,“對不起,阿丑的死...我要承擔(dān)很多責(zé)任?!?br/> “他為他的江湖夢而死,成為名動吳郡江湖的英雄,這是他一生的夙愿,跟旁人無關(guān)。你無需自責(zé)。”
蘇塵搖頭道。
“阿丑,以前咱們窮困潦倒,成了高手也沒來得及享幾日福。等你頭七的時候,我來燒一些金銀紙錢給你,到了下面,也別省了,隨意花吧!”
蘇塵望著墓碑,神色哀戚。
想起這些年,他和阿丑在縣城外的城隍廟苦修武技,談著江湖趣事,期待著日后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但現(xiàn)在,這偌大的吳郡江湖上,他連一個可以說話的兄弟都沒有。
心中苦悶,良久無言。
這西洞庭山島嶼之戰(zhàn),已經(jīng)事了。
還有一樁阿丑未曾說出口的遺愿,尚未了清。
蘇塵轉(zhuǎn)身,離開太湖,往姑蘇城而去。
...
姑蘇城外,西門碼頭,寒山道觀。
寒山真人和眾多的一二流道士高手,盡數(shù)陣亡在太湖西洞庭山島嶼。如今的寒山道觀內(nèi),只剩下數(shù)十名二三流的小道士。
寒山真人叛亂,巨鯨幫、白蓮教和寒山大敗的消息,剛剛被天鷹門弟子傳回姑蘇城,引起巨大的震驚。小道士們無不驚慌失措,紛紛收拾細軟逃命。
蘇塵來到道觀前,眸中冷漠而冰寒,手舉著一把火炬,縱火燒了寒山道觀。
...
眾官員,水軍甲士和江湖弟子們清理西洞庭山島嶼戰(zhàn)場,足足持續(xù)了一夜,抓捕了眾多水匪和白蓮教弟子。
“趙大人,三大匪首伏誅。寒山妖道自斃,茅教主在湖畔揮劍自刎。唯有劉洪、李彪是自焚,尸首無法分辨?!?br/> 官員向吳郡太守趙居貞,稟報太湖之戰(zhàn)的戰(zhàn)況,水軍甲士、江湖弟子以及水匪的傷亡俘虜情況。
“將匪首寒山妖道、茅子元的尸首,以草灰草席包裹,押送往京城?!?br/> “另外,巨鯨幫上萬水匪覆滅。那劉洪失去巨鯨幫,遭到官府通緝,又被江湖人士追殺,縱然假死逃走,也必隱姓埋名不敢露頭,不成氣候。
在這太湖島嶼,興建一座水軍營地,繼續(xù)清剿殘余逃散的水匪,守護西洞庭山島嶼。徹底斷了這里的水匪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