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想了想，“買十送一?！?br/>　　“行嘞！”
　　下課她就給韓韻如打電話，告知具體情況。
　　韓韻如聽完，又驚又急：“……月月，你怎么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江扶月一頓：“買十送一會虧？那就算了。”
　　雖然有失信的嫌疑，但總不能讓家里虧本。
　　“我說的不是這個(gè)，”韓韻如跺腳，語氣惶惶，“你……這么做不是明晃晃告訴所有同學(xué)家里是擺煎餅攤的嗎？”
　　“媽覺得賣煎餅很丟臉？”江扶月語氣淡淡。
　　“怎么會？！我是怕……”
　　怕什么？
　　怕她的月月在同學(xué)面前抬不起頭，怕家境好的同學(xué)會嘲笑她，更怕來自學(xué)校的孤立，以同學(xué)的冷暴力會發(fā)生在自己女兒身上！
　　“媽，你別急，聽我說?！?br/>　　那頭，韓韻如一怔，慌亂的心緒在這句話后竟緩緩平復(fù)下來。
　　“以前是我想岔了，對不起?！?br/>　　“月月……”
　　“我們家是擺攤的沒錯，可你和爸不偷不搶，靠自己的勞動賺錢養(yǎng)活我和江沉星，送我們讀書上學(xué)，一點(diǎn)都不比其他家長差。我更不會妄自菲薄，覺得在同學(xué)中間矮一頭，因?yàn)椤?br/>　　江扶月一字一頓：“是你們給了我底氣和勇氣?！?br/>　　所以，也請你們不要妄自菲薄。
　　韓韻如半晌沒說話，只隱約傳來擤鼻子的聲音。
　　江扶月也沒開口。
　　母女倆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隔著電話，心卻在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貼緊。
　　半晌，“……月月，媽知道了，歡迎你同學(xué)來吃煎餅?！?br/>　　“好?！?br/>　　沒再多說什么，母女倆結(jié)束了通話。
　　江扶月收起手機(jī)，正準(zhǔn)備回班里，迎面撞上蔣涵，以及和她形影不離的兩個(gè)小狗腿。
　　“嘿嘿，月姐……”蔣涵搓手。
　　“有事說事?！?br/>　　“就昨天放學(xué)，你沒來盯我們做作業(yè)……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嗎？”
　　“嗯?！?br/>　　“那個(gè)……”蔣涵欲言又止，小心翼翼。
　　江扶月知道她想問什么：“上次你忙了幫，咱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后你不用每天留下來蹲廁所門口寫作業(yè)了?！?br/>　　說完，越過蔣涵，徑直往前走。
　　誰知——
　　“別啊，月姐！”蔣涵撲上去抱住她小腿。
　　那身肥肉差點(diǎn)把江扶月抵得一個(gè)踉蹌，她額上青筋猛跳，咬牙切齒：“你干什么？！”
　　“月姐，你不能拋棄我們！”說著，朝葛夢和柳絲思狂打眼色。
　　兩人反應(yīng)過來，立馬撲到江扶月腳邊，但不敢伸手去抱腿。
　　一則因?yàn)榕隆?br/>　　二則蔣涵噸位太大，地方全給占了，他們想抱也抱不到啊。
　　江扶月背對三人，蔣涵看不到她已經(jīng)冷到掉渣的表情，便無所畏懼：“我們怎么能一筆勾銷？怎么可以一筆勾銷呢？你看，我們?nèi)齻€(gè)囂張可惡到極點(diǎn)，把你堵在廁所里，又是警告，又是羞辱，你怎么能僅僅因?yàn)槲覀儙兔逃?xùn)了幾個(gè)小學(xué)雞就輕易原諒呢？”
　　蔣涵痛心疾首：“我們不配！”
　　葛夢and柳絲思：“對，不配！”
　　江扶月：“？”
　　“我再說一遍，撒手！”
　　蔣涵：“那你不能走?！?br/>　　“我數(shù)兩聲，一二……”
　　蔣涵撤之不及：“不是三聲嗎，怎么變兩聲了……”嘟嘟囔囔。
　　江扶月轉(zhuǎn)身，蔣涵還在蹲著，她低頭，她抬頭，一個(gè)凜凜威嚴(yán)，一個(gè)可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