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讓人這三個孩子就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精神上的劫難,也是一場精神上的洗禮。但是他們畢竟還是孩子,所以經(jīng)歷這一切之后,都有點兒不知所措。即便是茍從勇,跟著萬一學(xué)到了一點兒沉穩(wěn),但是他也像是主心骨被抽掉了一樣,失魂落魄。
雨停了,天還是有些陰沉。邢小玥哭得累了,有些昏昏沉沉的,趴在地面上,被張揚拉了起來。茍從勇則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朝著泥石流形成的那個坡,磕了九個頭。張揚也跪下來,行了九叩之禮。
邢小玥沒有叩頭,她神情有些恍惚。茍從勇就說道:“一哥說了,從這里一直往前走,如果能夠看到海,那么我們就走到了。我想繼續(xù)朝著這個方向走,你們可以原路返回。反正我們已經(jīng)開辟了一條路,應(yīng)該沒有任何的問題?!?br/> “我和你一起走!”張揚毫不猶豫的說道,“一哥是我的老師,再怎么也得完成他的遺愿。我們一起,邢小玥,你也跟著我們吧,你一個人也沒法回去,我們一起共同進退,也算是完成一哥的遺愿。你不是喜歡一哥嗎?就算是了了自己的一個心愿?!?br/> 邢小玥就瞪眼,看著他們兩個:“萬老師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男人?!边@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她的打算就是即便張揚和茍從勇不去,她也要堅決的幫萬一走完他的旅程。茍從勇就點點頭,一個人就當(dāng)先朝著前面走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泥濘,有的地方還很滑,還要穿過一些陡峭的山坡,但是他們都能夠手拉手的往前走,沒有絲毫的退縮的意思。甚至在面臨一條比較搖晃的吊索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想過要退回去。
一條好像是穿梭在云端中的吊橋,雨霧籠罩下,看不清楚對岸是個什么情況。橋是用繩索連接的,橋面是鋪的一塊一塊的木板,而且還有接近五十公分的間距。
“我們怎么過去?”張揚問茍從勇?,F(xiàn)在這三個人中,隱隱已經(jīng)以茍從勇為首了。
“走過去!”茍從勇就說道,“我們?nèi)丝梢杂美K子相互串聯(lián)起來,保證一個都不能掉下去。你們能行嗎?”他看了看張揚,又看了看邢小玥。
邢小玥就咬著牙說道:“別看我,就算是掉下去死了,我也愿了!”
張揚也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沒問題,要死卵朝天,就算死,也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老子這么多年,都一直是個混賬東西,一哥……不說了,反正也是值了。”
茍從勇就點點頭,就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了一些青藤條。這些藤條本來就有韌性,還比較粗,再加上被雨水淋濕了,結(jié)實得很。為了保險,用了兩根長藤條。一根纏在腰間,一根拿在手里,就這樣,茍從勇走在前面,邢小玥走在中間,張揚殿后,就走上了那搖搖晃晃的橋面。
茍從勇深深呼吸,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邢小玥也打起精神來,慢慢的亦步亦趨。吊索橋真的很晃蕩,三人行走了一百米才走到一半的距離。但是邢小玥就已經(jīng)感覺自己的腿有些軟了,她一只手抓住藤條,一只手扶住橋面上的橋索,慢慢的蹲下來。
“我……我走不動了?!毙闲~h顫抖著聲音說著,“我……我腿軟了,使不上勁?!迸⒆拥目箟耗芰K究比不上男孩子。她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走之前的那種決心,并不一定全部能夠轉(zhuǎn)化為視死如歸的勇氣。她的膽量和勇氣隨著越來越晃蕩的索橋,也隨著越走越遠(yuǎn)的距離,還有腳下那雨霧繚繞的無底深淵,漸漸的消散。
并不是她怕死,也并不是她沒有勇氣去完成萬一的愿望了。就像是恐高癥的人,他們不缺乏勇氣,甚至可以面臨槍林彈雨,但是站在樓頂上就能讓他們的膽子變得極小,變得極為的恐懼和害怕。這和有沒有勇氣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更多的是生理上的原因。
“姑奶奶,你趕緊走啊,我特馬站在這里也害怕,你不走我們都要在這里吹成人干了。你不知道這上面風(fēng)大啊!”后面的張揚就忍不住了,對著邢小玥哭喪著臉叫著。這橋面上的橫風(fēng)吹過來,讓橋面的晃動越發(fā)的厲害,讓他們?nèi)齻€人的身形都有些不穩(wěn)定起來。
茍從勇就停下來,他慢慢的朝著邢小玥移動,也對著張揚喊話:“我們扶著她走。你在這邊,我去另一邊。記住,抓緊。”說著就朝著另一邊移動過去,一只手就抓住了另一邊的橋索。一只手就扯住了邢小玥的手。
張揚也慢慢的走過來,終于也抓到了邢小玥的手了。這邊是邢小玥和張揚互相牽著,一只手抓住橋索,兩人手中的青藤也沒有放開,反而拽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