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只覺得那股力量源源不斷,如同九天瀑布般不停沖擊著自己的身體,卻又比這世上任何瀑布還要來得猛烈。
安寧手掌撐著地面,想要站起,卻又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沖擊得重新貼回地面。
安寧雙眼血紅,玄靈傀突然出現(xiàn),帶起一道金光直接向著這女人沖去。
這女人只是抬起手掌,玄靈傀便被她握在手中,然后安寧只覺心神一凜,跟玄靈傀之間的聯(lián)系直接被瞬間掐斷!
這女人淡然道:“若是只有這點手段,可是要死的?!?br/> 安寧此刻已經(jīng)無計可施,無論是縱橫劍還是開山拳,亦或是七星步和剛學會的靈犀指,都使不出來,就連用來保命的桃木劍也完全被對方控制。
這女人眉頭微微皺起,似乎覺得有些奇怪,手掌再次下壓。
安寧的身體貼著地面,越陷越深,然而安寧的氣勢卻開始不斷攀升。
這女人感受著安寧的變化,笑著道:“原來如此?!?br/> 說完她手掌猛然一按,不斷攀升的氣息瞬間湮滅,安寧一口鮮血嘔出,眼前一黑,徹底陷入昏迷。
……
安寧醒來的時候,大雨磅礴。
他依舊躺在街道的泥濘中。街上空無一人,那個極其強大的女人和柳煙煙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安寧自泥濘中爬起來,艱難的坐在地上,感受體內(nèi)的氣機。
強行提升的境界被那女人打斷,沒能一步登峰,倒是觸碰到了龍鳴鏡的門檻,境界有些虛浮,除此之外,并無異樣。
桃木劍還在,玄靈傀也重新回到紫檀木盒子中。
莫名其妙的一場相遇,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打,除了柳煙煙被帶走,似乎并無其他損失。
安寧就這么在雨中坐了很久,想了很久。
他還是想不出這女人來自哪里,但必然是極其厲害的地方,說不定就是百圣之地其一。然后就是這女人為什么要帶走柳煙煙,這跟柳煙煙身上出現(xiàn)的情況又有什么關聯(lián)……
安寧拿出那串念珠,敲了敲,開口問道:“你肯定知道什么?”
念珠里傳來蛇妖的聲音,“知道又怎樣,老娘就是不告訴你?!?br/> 安寧點了點頭,收起念珠,不再過問。
確實,知道了又怎樣,難道去將柳煙煙搶回來?就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能夠活著,就已經(jīng)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蛇妖似乎也沒想到安寧就只是問了這么一句,反而有些奇怪,開口道:“不想知道了?”
安寧沒有理她,直接將念珠扔進紫檀木盒子中,然后有些艱難的爬起來。
如今強行提升境界,需要盡快將其穩(wěn)固,否則還是會對以后的修行帶來影響。穩(wěn)固境界最好的辦法,就是戰(zhàn)斗。
沒了柳煙煙,路還是得走,這條路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柳煙煙不在,反而少了幾分顧慮。
頂著大雨,安寧直接出城,沒有服用任何丹藥,而是讓劍骨琉璃身自行恢復。也算是一種穩(wěn)固境界的辦法。
出城之后,安寧沒有繼續(xù)南下,而是折道進了東邊的大山。
如今已經(jīng)靠近兩國邊境,雖然戰(zhàn)爭已經(jīng)停止了兩年,但邊境上還是會時常發(fā)生摩擦。而且西南州除了連接翼國之外,也跟妖族之地接壤,是一個非?;靵y的三交之地,以自己如今的情況,安寧不敢輕易犯險。
畢竟念珠里還有一頭登峰鏡大妖,雖然受十八顆菩提子壓制,可安寧對這些妖族的手段終究了解不多,不得不防,越是靠近妖族領地,越是大意不得。
進入大山之后,安寧便開始瘋狂戰(zhàn)斗,以此來穩(wěn)固當下境界。可惜山中妖獸實力低微,效果并不顯著。
就這樣,安寧獨自在大山里待了將近一個月時間,才走出大山繼續(xù)南下。
兩國一直都有商貿(mào)往來,甚至跟妖族都有接觸,如今大戰(zhàn)已止,廢棄的商道已經(jīng)重新啟用,當然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主。
而這類人,大多都有些本事傍身。
安寧此刻就跟著一支商隊同行。
這支隊伍人數(shù)不少,整整十八人,有男有女,是做皮貨生意的。不過安寧知道皮貨生意只是掩蓋,畢竟皮貨雖然緊缺,可真犯不上為那一點錢財搭上性命。而且這些人境界也都不低,最差的也都是浮光境,其中還有個已經(jīng)驚鴻鏡后期的漢子。
一車皮貨就算價錢再好,十八人分下來,幾乎沒有任何賺頭,更別說用來提升修為。只是安寧也沒有戳破,萍水相逢而已,沒必要給自己招惹麻煩,哪怕這些人對安寧造不成什么危險。
其中有個女人似乎看安寧很不順眼,每次看到安寧都沒個好臉色。對此,安寧也只是裝作沒看見,反正只要對方不主動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會去招惹她。
是夜,眾人在商道旁生起了兩堆篝火,九個人一堆,各自拿出干糧酒水,邊吃邊聊。安寧便坐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閉目養(yǎng)神。
看安寧不順眼的女人瞧了這邊一眼,壓低聲音道:“這家伙都跟了我們一路了,該不會有什么企圖吧?”
一個赤著臂膀的漢子灌了一口酒,砸吧著嘴道:“怕什么,你虎爺?shù)匿摰犊刹皇浅运氐??!?br/> 另一個女子也看了安寧一眼,輕聲道:“我覺得他應該就是想尋求一個庇佑。”
一個漢子起身道:“我去探探底?!?br/> 說完撿起地上的酒壺,向著安寧走去。
似乎是聽到腳步聲,安寧睜開雙眼,這漢子便將手中的酒壺拋給安寧,笑著道:“來一口?”
安寧接過酒壺,道了一聲謝。
這漢子便走到安寧身側,坐下后問道:“公子只身南下,是走親友?”
安寧喝了一口酒后將酒壺還給對方,搖頭道:“不是,有樁恩怨需要了結?!?br/> 這漢子一愣,點了點頭,同時從新打量安寧,然后問道:“公子是修道之人?”
安寧搖頭道:“不算是,有時候也會幫著做做法事,混口飯吃。這年頭,做什么都不容易?!?br/> 漢子哈哈笑道:“誰說不是,要不是沒辦法了,誰愿意拋妻棄子跑出來干這不要命的勾當?!?br/> 安寧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這時候吹了一陣山風,這漢子搓了搓手,罵道:“娘希匹,白天熱得要命,到了晚上冷得不行,公子要不過去暖暖身子?”
安寧擺手道:“多謝,我習慣了?!?br/> 他看了兩堆篝火一眼,提醒道:“在山里最好還是莫要生火,很容易招惹山中野獸?!?br/> 漢子哈哈笑道:“無妨,屆時宰了便是?!?br/> 安寧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漢子興許是真覺得有些冷,也不在多留,很快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他一坐下,就有人問道:“怎樣?”
漢子便開口道:“是個半吊子的修道人,郭妹子說的沒錯,應該就是想跟著我們,尋求庇佑,先前還提醒我當心火光引來山中野獸,沒啥心眼?!?br/> 眾人一聽,放心不少。
另一個女人便道:“就這還沒心眼,跟著我們平平安安,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br/> 赤著臂膀的漢子道:“那總不能趕他走吧,這路又不是我們修的?!?br/> 這女子冷哼道:“引來野獸才好,到時候將他吃了?!?br/> 這些人的談話安寧自然能夠清楚聽著,心中有些愕然,自己跟那女子無冤無仇,就只是同行而已,至于如此怨恨自己?
原本還想著跟著這群人,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現(xiàn)在看來,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突然,他眉頭微微一皺,但卻沒有任何舉動,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有人突然喊道:“有情況!”
所有人便同時起身,拿刀的拿刀,拔劍的拔劍,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