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盔甲抖動聲迅疾靠近,一陣馬嘶人喝聲傳來。
首先映入夏侯淳眼中之人,乃是一騎都尉。
只見其人驀地抽刀,朝著夏侯淳直直砍來。
來人意欲將夏侯淳斬于馬下!
夏侯淳目光瞬間冷淡,輕輕吐出兩字:“楊忠!”
楊忠早已待命,尚未待那騎靠近。
其人身形唰地沖出,手中長槍猛然遞出。
噗地一聲。
那人一聲悶哼,被一槍擊倒。
身后近百騎有些騷動。
“慌什么,他們只有幾個人,沖過去,宰了這幾個狗娘養(yǎng)的!”
一道怒喝聲響起。
百騎漸漸聚攏成列,以戰(zhàn)陣方式徐徐向前推進。
慕容煙上前,輕聲道:“世兄,情況有些不對勁?!?br/> 丁仲因微微皺眉,“我大靖軍律,凡百騎以上調(diào)遣,皆須鎮(zhèn)軍都督授權(quán)允許,方可行動?!?br/> 他看了眼夏侯淳,猶豫地言道:“殿下,對方如此陣勢,恐怕不是迎接?!?br/> 夏侯淳目光漠然,淡聲道:“此乃攻襲,正如當日潼關(guān)城門下,千騎營對那黑鷹寨所列陣勢?!?br/> 方熙柔一臉玩味,戲謔道:“嘖嘖,幾次三番的被自家鎮(zhèn)軍所伏殺,你這個太子貌似當?shù)牟徽Φ匕??!?br/> 夏侯淳側(cè)身,在她大怒之下,抽出九秋月。
丁仲因臉色微變,咬牙道:“殿下,能否讓卑職去說幾句話?”
瞥了他一眼,夏侯淳吐出兩字:“三息?!?br/> 丁仲因連忙上前止住楊忠,對著百騎沉喝道:“住手!”
對面騎兵臉色冷峻,徐徐向前。
戰(zhàn)馬開始齊頭并進。
丁仲因大怒,直接甩出一柄長刀。
在對面副將冷冽目光直視下,落在兩方中間。
“我乃潼關(guān)守將丁仲因,今次奉命北上御寇,你等速速止步!”
騎兵漠然不語,開始加速。
夏侯淳微微瞇眼。
他感受了一股殺氣。
“潼關(guān)守將?本將不認識什么潼關(guān)守將,我只聽說有泰行山賊下山,意欲‘劫富濟貧’,本將此行乃是奉都督之命,保境安民,殺敵除賊。!”
一道冷森森話語在場中響起。
慕容煙輕嘆,“堂堂一軍都尉竟淪為稚兒護衛(wèi),可見此地軍政之糜爛?!?br/> 丁仲因雙拳攥緊,咯吱作響。
他乃幽燕之人,雖在潼關(guān)履職,但也曾與澤潞軍將打過交道。
他記得,以往的軍將統(tǒng)領(lǐng)并非如此狀況。
未曾料到,短短數(shù)年,便改天換地。
莫非,澤潞已經(jīng)不姓‘夏侯’了?
忽而,夏侯淳動了。
他身形猛然向前一躍,朝著百騎直沖而去。
方熙柔眼皮子直跳,似有惱怒,“這家伙,就愛逞威風!”
慕容煙臉色微白,凝神望去,皓齒輕咬唇瓣,似有緊張之色。
覆面人哀嘆一聲。
公主她,也變了。
變得有少女心了。
她目光復雜,抬眼看向夏侯淳,有些惱怒,都怪他。
“南,南姐,這百騎他能對付的了么?”慕容煙帶著顫音,輕聲問道。
覆面人沉默少許后,回道:
“以戰(zhàn)力而言,真人之下,俗世鐵騎曾有將修道人圍獵致死的先例?!?br/> 慕容煙身形一顫,“那他豈不是很危險?”
方熙柔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想什么呢?不過區(qū)區(qū)凡人鐵騎,如何能圍獵修士?即便真有,那也是借助了道法玄兵之力,亦或者煉制一種困敵陣法,將修士法力壓制后,一點點耗死的?!?br/> 雖被譏諷,慕容煙卻大松口氣,“那就好?!?br/> 方熙柔失笑搖頭,“他這么奸詐的人,怎么會做賠本買賣,看著吧,待會兒肯定有好戲看?!?br/> 她嘴角一翹,目光逡巡,瞄了幾眼某個小校后,她似有戲謔之色。
讓你逞能,待會兒看你如何收場。
戰(zhàn)斗開始了。
百騎開始提速。
轟轟轟!
如同雷霆叱咤,上百戰(zhàn)馬嘶吼。
兩百只鐵蹄狠狠地砸在大地之上,令沁水河岸都在顫抖。
而汾水書堂內(nèi)的執(zhí)教更是驚恐不安,大叫不已,直接癱軟在地。
“殺賊!!”一道怒吼聲響起。
俄而,百道怒吼聲齊齊響起:“殺賊??!”
咚咚?。?br/> 百騎開始沖鋒。
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席卷而來。
似****,狠狠地砸落下來。
呼嘯而至。
夏侯淳提劍奔行。
身后傳來一陣馬嘶。
正是他的坐騎飛速奔來。
同時,白馬之后又見兩騎。
楊忠與丁仲因,持槍而至。
“我二人愿隨殿下沖陣!”
夏侯淳眉頭一挑,朗聲大笑:“也罷,今日便讓你我三人并肩而行吧?!?br/> 他輕輕一躍,白馬瞬間奔至,降落在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