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舟也看見了。
　　他再一次將匕首從巖壁拔出時(shí)，沒有順勢(shì)下墜，而是奮力一撲，撲到清歌身上。
　　清歌一直看著崖下，不知有異，身體一僵，吼道：“干什么你？”
　　沈方舟伏在她背上，將匕首塞進(jìn)她手里。
　　然后緊緊摟著她，把臉貼在她腦后，懶洋洋地說(shuō)：
　　“心跳、手抖，堅(jiān)持不住了，你背我下去！”
　　清歌大怒，但又不能甩他下去，恨聲道：
　　“膽小鬼、登徒子！等下去，看我不把你打成篩子！”
　　嘴里說(shuō)著，手下不停。但她手腳再麻利，也快不過飛箭。
　　云舒與趙博古眼睜睜看著箭矢如雨，潑天而下。
　　待清歌的腳落在地面上，沈方舟的背后已插滿了羽箭，撲倒在地上。
　　趙博古含淚上前扶他。
　　他拂開趙博古的手，掙扎著坐起來(lái)。
　　臉上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眉頭卻痛苦地?cái)€起。
　　“我要睡了，青山為床，長(zhǎng)空做被。你們不要吵我！”
　　三人淚下如雨。
　　清歌緊緊咬著嘴唇，雙目如刀釘向懸崖上那幾個(gè)身影，向前邁了一步。
　　沈方舟一把拉住她，稍一用力就牽動(dòng)傷口，血流如注。
　　他咳嗽著，還竭力笑著。
　　“干什么？想給我報(bào)仇？那也要先留著性命，別讓我白白被扎成刺猬！”
　　清歌趔趄一下，像被無(wú)形的繩索絆住了腳步。
　　沈方舟的目光籠上清歌的明眸，像是一縷余輝、一抹殘霞。
　　“真可惜，都沒來(lái)得及追求你！”
　　說(shuō)完，慢慢閉上了眼睛。
　　身體向后倒去，卻被背后密密麻麻的羽箭支著，維持著半坐半躺的姿態(tài)。
　　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有幾分不舍、幾分遺憾、幾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