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才五點(diǎn),天蒙蒙亮,酒店里,云星謙正挨家挨戶地叫起床,讓半個小時后到東郊文體的劇場集合排練。
聽到拍門聲,江少安迅速睜開眼睛,而彭嘉魚則是發(fā)出賴床的豬叫聲,怪可愛的,他想,可愛到想錄下來當(dāng)短信提示音。
不過求生欲阻止了他這么做。
此刻,江少安已經(jīng)大半清醒了,他是自制力極強(qiáng)的人,一旦被叫醒就不會戀床。彭嘉魚則是坐起來穿拖鞋的時候還能再打個盹的人。他看她打了三四個盹,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便把牙膏擠好了遞給她,又把帕子用熱水浸濕了遞給她。
等彭嘉魚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江少安看她還想睡,干脆伸出手說:“你牽著我,路上瞇會吧?!?br/> 彭嘉魚也實(shí)在沒精力思考別的了,能睡就好,不假思索地牽住手,一路上閉著眼睛安心養(yǎng)神。
江少安也意外她居然會如此信任自己,真不怕他惡作劇把她帶著往沒井蓋或者有電線桿的地方走嗎?
他本來打算這樣做的,嚇?biāo)幌虑逍岩稽c(diǎn)也好。
可是等她快要撞上路燈的時候,他還是不忍心地伸出手,墊在她的額頭和柱子中間,沒讓她撞疼。余下的路,更加細(xì)心地牽著她走。
酒店到東郊文體還是有段距離,大約一公里,彭嘉魚硬是沒睜過一次眼。兩人走得很慢很慢,但總算趕在限定時間內(nèi)到了東郊文體。
薄霧的清晨,白色的劇場小樓十分安靜,走廊的燈是聲控?zé)?,識別到腳步聲,就一盞盞亮起,看上去格外輝煌。
劇場內(nèi)傳來呵欠連天的聲音,原來相聲社其余的人也不好過,萎靡不振地站在臺上,一個勁求饒:“云哥,您才來,昨晚咱們又喝到那么晚,能不能下周再開始?”
云星謙板著胖臉,嚴(yán)肅得可怕:“一天推一天,永遠(yuǎn)不會練?!?br/> 剛進(jìn)來的彭嘉魚聽到這句話,忽然打個激靈醒過來,像是深有觸動一樣。她看其余的人還在和云星謙討價還價,悄悄從場邊溜了出去。
江少安本來好奇她干嘛,不一會兒又見她提著一袋子礦泉水回來了,劇場門口有個自動販賣機(jī),里面都冰凍飲料。
彭嘉魚把一袋飲料放地上,自己拿了一瓶出來,擰開瓶蓋,眼睛瞪得圓圓的,看上去大無畏極了,喊:“有誰和我一樣困的?我有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