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飛行,最迷人的莫過于宛如海中天的圓月和狀入鬼魅的浮云。
李秋月半靠在機艙里,像泡在苦咸的海水中,不敢張嘴呼吸,生怕牽筋動骨的哪兒都疼。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是這種酸澀苦楚的味道.........
從前他們總是形影不離,不分你我,心上人就在眼前,哪里嘗過離別苦,小時候捉迷藏,吳初元怕她找不到,總跟小鳥兒似的,走哪兒都給自己留點兒標記,有時候是翹著一撮毛,有時候是來不及收的衣角,所以她從不擔心找不到他,可這次,他竟然毫無征兆的像個影子一樣從自己的人生里飄走了..........連讓她伸把手握一握的機會都不留。
李秋月捏著一根被剝光的玉米骨頭:早知道會分開這么久,前幾天就該多抱抱他的。
前艙傳來消息,飛機10分鐘后開始降落。
李秋月看了看手腕上青紫的淤痕,打開化妝盒,拿起了遮瑕膏往傷口上按。
去和大日和皇太子談判,不但要體面,還得有氣勢,不然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凌晨兩點,飛機在大日和首都,東京都皇家專用停機坪上空盤旋降落。
機艙門打開,李秋月身著灰色西裝,款款走下飛機,坐進早就等在那里的一輛御制的迷影里。
前面陳醫(yī)生已經(jīng)著人偷偷做過會面密約,
大日和當朝皇太子枝裕明正端坐在車里等她。
李秋月在枝裕明對面坐下,枝裕明只是盯著她看,其他便沒動靜了。
兩個人頭一次見面便暗中較勁,誰都不肯先伸手打招呼。
枝裕明精于算進,為人陰鷙,既然李氏主動送上門,他肯定是得把李氏扒層皮才滿意的,因此這場談判的一開始,枝裕明便志在必得,躊躇滿志了。
李秋月主動伸出手:“久仰殿下大名,百聞不如一見?!?br/> 枝裕明想要面子,那她就給足面子。
枝裕明看著李秋月的手,沒握。
“李小姐客氣了。”
李秋月堪堪的收回手..............
這架子夠大的,小心待會兒沒地兒哭啊。
“李小姐深夜約我在此地見面,是有什么急事兒嗎?”
明知故問。
李秋月淡定的看了一眼枝裕明,豆豆眼狡黠陰鷙,鷹鉤鼻子快翹到天上去了,這也是個得隴望蜀,吃人飲血的奸佞之輩,難怪能和范西斯混在一起。
“我想跟殿下談一談,把吳初元接回李家?!?br/> 枝裕明倒沒想到李秋月會這么痛快的直接開場,但他不準備讓李氏輕易得逞,枝裕明的的面皮底下像藏了一個邪佞奸笑的小人。
“嗯,想必李小姐也知道,吳初元是我的二弟,既然是我弟弟,自然得為大日和效力,我對李氏目前的安排很滿意,他去范家,與李氏和大日和,都是件好事?!?br/> “他是身在范家,心在李氏,就算留在范家,殿下好像也撈不著什么好處吧?而且吳初元和殿下的兄弟情近乎于無,殿下就不擔心吳初元在范西斯耳旁吹風,給你下絆子嗎?”
枝裕明笑里藏刀的看著李秋月:“恕我直言,李小姐是舍不得自己的心上人落入范先生手里,有情人生離吧?”
成,既然這樣,那大家都別要遮羞布了。
李秋月眉眼清亮,嘴角微翹:“殿下說的沒錯,我和吳初元從小情投意合,也會白頭偕老,自然容不得他去范家受苦。”
枝裕明勝券在握般沖李秋月豎起大拇指:“李小姐直爽?!?br/> “吳初元雖然是殿下的弟弟,但他從小在李氏長大,和殿下也沒幾分親情,如果殿下肯放下仇恨,不找吳初元的麻煩,我自是感激不盡?!?br/> “那..........我憑什么相信他不會覬覦大日和二皇子的權(quán)勢呢?”
“我會讓他發(fā)一份聲明,自降為平民,永生不踏入大日和的國土?!?br/> “我朝內(nèi)這些親大華的反對派又怎么算?李小姐怎么能保證他們不把吳初元駕到二皇子的位置上烤?”
李秋月摸了摸鼻子,這是把親華派的賬也要算在吳初元身上?
沒有吳初元的時候,大日和國內(nèi)也有親華和反華派,這也能按頭原罪論?
“大日和內(nèi)部的親華派向來就有,這...........不是吳初元一個剛暴露身份不到48小時的人來幫你們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