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彼俅屋p喚。
地上的人沒有給她任何回應,生命的跡象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漸漸消散,圍觀的人群紛紛發(fā)出惋惜的嘆息。
成惜悅依舊不相信地上的人會是沈其琛,鼓起勇氣伸出手去,欲拂開他額前凌亂的碎發(fā),可當指腹不經(jīng)意觸碰到那逐漸冰冷且僵硬的皮膚時,她嚇得立馬縮回了顫抖的左手。
霎那間,一股溫熱滑落臉頰,她抬手去拭,然后怔怔地看著手背上的水跡。
“怎么哭了?”三分憐憫七分興味的熟悉聲音從背后傳來。
哭了?她哭了嗎?
她不是一個擅于表達感情的人,喜歡孟懷瑾時是默默的,嫁給俞書安后也是默默的,看似不爭,實則清冷,即便走到絕路都沒有流過眼淚,可是這一次,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眼眶熱熱的,為什么臉上會有水漬。
見她只傻傻看著自己的淚水出神,不做回答,男人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似感嘆又似羨慕地再次開口:“看來我還送了你一份額外的小禮物?!甭曇魮Q了方向,不像是在同她說話。
“嗯?!钡统恋纳ひ綦S后響起。
成惜悅聞聲一怔,立即轉頭望了過去,看到站在顧祎玨身邊的男人時,失神片刻,又回頭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人,表情呆了呆,恍然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男人低低一笑,“很傷心嗎?”
一場有驚無險的鴻門宴落幕,車子到達別墅門前時,成惜悅猶處在恍惚之中。
耳邊傳來磁性的男低音時,她正出神地望著車窗外,眼睛空洞而無焦距,看似認真,可卻連外面的景物已經(jīng)沒有變化了都不知道,男人的話自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轉過頭來楞頭呆腦地“?。俊绷艘宦?。
沈其琛無奈,耐著性子重復道:“到家了。”
成惜悅這才反應過來,瞧了瞧窗外熟悉的夜景面,慌忙推開車門。
辛索里晝夜溫差極大,車門一經(jīng)打開,夜晚的涼風頃刻灌入,侵襲著她外露的肌膚,引得她瑟縮了一下,竟有點不想下車。
她抱著光裸的臂膀,正準備抬腳,身邊的人突然伸手拉住她。
成惜悅疑惑地看著他,“怎,怎么了?”
車內的燈光明亮,他的眼眸如鏡子般,能將她的身影看得清楚明白,四目相望間,她開始手足無措,想要悄悄挪開一點與他的距離,哪知反而被拽得更近,幾乎貼身而坐。
成惜悅垂下頭,感受到他的氣息又霸道地侵略著她的領地,絲毫不給她反抗的余地。
“剛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沒什么?!甭曇魫瀽灥摹?br/> “悅悅?!彼穆曇粼桨l(fā)低沉誘人。
“嗯?!?br/> “抬頭?!?br/> 她依舊低著頭,賭氣般拒絕,“不想。”
“為什么生氣?”他放慢放柔聲音時,語調與平時迥然不同,有種蠱惑人的魔力。
成惜悅遲疑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你剛才是不是故意躲著想看我笑話?”
他確實一早就看到她四處尋找的身影了,只是私心想看看她是否會為他緊張,所以遲遲沒現(xiàn)身,沒想到結果令他格外意外,以及滿足。
“怎么能是笑話呢?”說著他突然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左眼角。
那個地方還殘留著未擦而干涸的淚痕。
蜻蜓點水,點到即止。
成惜悅愕然一怔,看到他微揚的嘴角,不禁耳根發(fā)燙。
沈其琛又低頭親了親她的右眼角,愉悅的笑聲從喉嚨發(fā)出,“悅悅,還不承認嗎?”
“承認什么?”
“承認你心中有我?!?br/> 她百口莫辯,剛才在宴會上,她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流了淚,只因為從別人口中聽到了“沈先生”三個字。沈先生,不知何時在她心中扎了根,發(fā)了芽,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承認吧,悅悅?!彼f,“承認你也喜歡我,承認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了。”
一輩子的時限漫長而不真切,成惜悅并不想就這樣被他吃得死死的,口是心非道:“我剛才只是眼睛……”
沈其琛不由分說嘬住她的唇瓣,將她想要說的違心話一一地、身體力行地推了回去。
成惜悅連忙推開他,又羞又惱,剛想說司機還在車上呢,一轉頭發(fā)現(xiàn)駕駛位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沈其琛再次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吻了下,攻勢凌厲而迅猛,不容她有一丁點兒思考的余地,等她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被撬開了牙關,失守了陣地。
沈先生的吻技高超,進則糾纏不放,退則循循善誘,旖旎繾綣的氣息在空氣中喧賓奪主,幾乎剝離掉她所有理智,若不是一股涼風從車門外吹進來,掠過她的后背,她可能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被颼颼冷風拉回現(xiàn)實的成惜悅忽然想起什么,再次推開沈先生,驚問:“顧祎玨最后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他送了你什么禮物?”
沈先生臉色一沉,不爽道:“跟我接吻你竟然在想別的男人?”
她訕訕一笑,“我只是比較好奇,你什么時候跟他這么熟了。”
“好奇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