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麟湖中心,一座山石之下座落一小亭,亭子不小,容納了近十名老者,皆是穿著高雅、道骨仙風(fēng)。
這十人正是此次春季才子會的組織者,為首一人白發(fā)蒼蒼,舉止高雅,乃是文淵閣的一名大學(xué)士,名為王崇德。
春季才子會游湖賞景的盛事,到了下午才算開始,此時(shí)遞交上來的詩詞卻多如天上星斗。
十名老人逐一鑒賞、口頭論足,選的皆是上上之品……
空閑下來,王崇德呵呵一笑,老懷安慰道:“今年的才子會人才濟(jì)濟(jì),果然不負(fù)張大人重負(fù)啊。”
他口中的張大人,正是張長齡,卻未列十老之中,而是躲在西麟湖的某個地方自得其樂。
為此,審詩的重任就落在了王崇德等人的身上,原本這是一個辛苦活,可偏偏幾個老頭審的不亦樂乎,每每有佳句出現(xiàn)都會嚴(yán)謹(jǐn)?shù)挠涗浽诎?,并將作詩之人的底?xì)打的清楚。用來上報(bào)朝廷,日后擇才候取。
其中一名老者點(diǎn)頭道:“恩,這個希睿云年紀(jì)輕輕,就已有大家風(fēng)范,他所作的詩句意境深遠(yuǎn),不愧為天南第一才子。”
另一人道:“希睿云就是希睿云,他年少的時(shí)候就有神童之稱,倒是負(fù)張大人的期望,數(shù)載不見,依舊文才斐然啊?!?br/>
“看來今年的狀元之位非他莫屬了?!?br/>
“還有幾個人也不錯,比如洞州的商宮謹(jǐn)、徐家的徐子雄、陳家的陳鴻杰,都是不凡之輩?!?br/>
“司馬家的如玉小姐也不差啊,堪與希睿云相提并論了?!?br/>
“還有惜瑜、煙雪、云梅幾個青倌人,雖說出身青樓,卻內(nèi)懷秀才,當(dāng)真不錯。”
“說著說著談青樓女子作什么?”某老不悅道,顯是看不起前者所說的幾人。
先前的那老者說道:“青樓女子怎么了?我們要一碗水端平,今日只論詩,不論出身?!?br/>
眾老哈哈大笑,紛紛說道:“有理。”
王崇德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馬元如,不過聽說之前在湖心亭,此人賴以成名的畫藝被人批評的一無是處,更加無言可辨,倒是一件趣事?!?br/>
一老頭道:“王大人說的是那上官家的贅婿吧?!?br/>
“正是此人?!蓖醭绲乱慌筛吒咴谏系淖藨B(tài),言道:“聽聞此人文不成、武不就,未知如何能將馬元如駁的啞口無言,沒有親眼所見,真是遺憾啊?!?br/>
眾老相互分析了一陣,其中一人說道:“怕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br/>
眾老哈哈大笑……
王崇德道:“非也,聽說此人評畫是頭頭是道,后以畫而論國策,道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佳句,使得滿場才子無不動容,各位,能說出這番話的人,想是差不了哪去吧?”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眾老深吸了口氣。
這句話足以闡述出作句之人一心為國,發(fā)人深省……
“這么說那上官府的贅婿是懷才不遇了?”幾個老頭湊到一起一頭霧水。
“不知啊,不知?!蓖醭绲螺p笑著搖頭,道:“傳聞此人在天南帝國中乃是有名的幾個軟弱無能之輩其中之一,若不是他有意隱瞞,恐怕是摘抄了某位憂國憂民之士的良言佳句,討個面子而已,你們說呢?”
眾老點(diǎn)頭,旋即大笑:“沒錯,那風(fēng)絕羽卻是一個無能之輩,這等話要是出自他的口,我天南豈非人人都是賢能了?”
“哈哈……”
笑聲起,然很快落下,原因無它,而是因?yàn)榍迩搴嫔?,一聲聲清脆的吟詩聲傳入了山中小亭?br/>
“138船,無名公子,著詩一首,名曰:春中喜才子會天南……”
此語一頓,諸老仔細(xì)聆聽……
三月湖水清,云山春鳥鳴。紫蘭映麟西,扶舟過洞庭。
酒伴來相命,開尊共解酲。當(dāng)杯已入手,歌妓莫停聲。
“妙,妙,妙……”詩聲落下,亭內(nèi)諸老登時(shí)面色一變,紛紛站起,走到亭旁,看向湖面。
王崇德神情激動,體會著詩中意境,贊不絕口道:“妙,這一首春中喜才子會天南,寥寥數(shù)句,道出了西麟美景,更加對友人傾心,隱有豪邁之情,意境雖幽,不缺豪放之意,果然妙絕。”
“138船?是哪家的公子有此大才?”眾老面面相視,俱有驚嘆之意。
“是啊,這首詩絕不比希睿云的詠春調(diào)差,意境上雖然相差無幾,但隱生的豪邁之情卻清晰可聞,想必此人正與好友把酒言歡吧?”
諸老果然不愧為文淵閣出身,僅聽著幾句詩詞就能聽出風(fēng)絕羽詩中的情緒。
其實(shí)這首詩乃是孟浩然的一首春中喜王九相尋,只是讓風(fēng)絕羽改動了一些,將當(dāng)初孟浩然會友時(shí)心情用在了西麟湖才子會上,又因結(jié)識了木千軍,無酒不歡,故而才得此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