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她曾經(jīng)也是這么過來的。
不只是她,厲流殤也曾經(jīng)是。
“暮總,我想跟我小姨說再說兩句,你們可不可以……”
季弦思嘴角微彎,笑意淺淺。
暮雪見她笑容潛藏悲傷,冷漠的眸光稍稍起了一絲暖意。
“最多五分鐘?!?br/>
“好。”
季弦思低低應了一聲。
暮雪掃了兩名護工一眼,三人隨后退了出去??諝饫铮枪衫滟南闼兜荔E然淡了不少。
“小姨,這一個月,我沒有辦法自己照顧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相信,這兩個護工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因為她們是厲總請來的……”
季弦思俯身,握住了肖蓁的右手,放緩了語速,慢慢說道。
“我現(xiàn)在在教厲總的兒子鋼琴,他叫昊昊,很可愛,也很有天賦。再過一個月,他就要參加‘少兒鋼琴選拔賽’了……”
說到厲昊天,季弦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浮出了一抹柔光。
“小姨,就一個月,等昊昊比賽完,我就可以自己照顧你了……”
季弦思眨了眨卷翹的羽睫,對著昏迷不醒的肖蓁微笑道。
那已經(jīng)躺了四年的人,容顏還是那般清麗,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就連眼角也是。
回應季弦思的,只有那若有似無的呼吸和虛弱的心跳。
她看著肖蓁,眶中霧氣慢慢蒸騰開,努力得微笑著。
“小姨,我相信你一定會醒過來。你也要相信,我一定會找出當年害你的兇手……”
“小姨,厲總派了人過來,我不能讓她久等,先過去了……小姨,你好好的……”
季弦思輕輕得將肖蓁的右手放下,替她掖好被子,不舍而無奈得走了出去。
出門的那一瞬間,肖蓁左手的食指微微顫了顫。
送季弦思過來的保鏢還等在停車場,見她下來,立即打開了后座車門。不料,暮雪卻轉頭說了一句。
“季小姐,厲總還有交待,我們車上說?!?br/>
“好?!?br/>
季弦思對保鏢抿唇點了點頭,隨后上了暮雪的車。
兩車一前一后駛離了墉城第一醫(yī)院,朝著西洲別墅開去。
行至中途,暮雪才微微偏頭看了季弦思一眼,精明而有些犀利的眸光比剛才在病房要沉靜許多了。
這么多年,一直追隨厲流殤的她在商界風里來雨里去,沒有一點點‘非分’之想是不可能。說到底,她也是女人。
“季小姐,你知道總裁為什么會選定你作為昊昊的老師嗎?”
暮雪出口,帶著兩分的諷意。
季弦思又豈非聽不出來,斂了心緒,禮貌反問。
“暮總,你有話就直說吧?”
那個‘答案’在看到擺放在厲流殤床頭柜上的那張照片時,她就心下了然。
季弦思淡定的態(tài)度讓暮雪微微一怔,這個生活在底層的女孩子竟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慌亂和不安。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云沐雨的事情?
不,不可能。
那段過往,就連厲夫人顧明玥都不清楚。
“季小姐,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暮雪勾了勾紅唇,尾音微揚。眼角的余光掃落在季弦思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
“是嗎?”
季弦思笑了笑,清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