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鴿用手遮住了腦袋頂上正午的太陽,向著玉蘭大酒店的樓頂望去,果然樓頂上方那位女子,身穿一套紅色旗袍,明顯是在婚禮儀式結束后敬酒的時候剛換上的。
她就站在樓頂?shù)倪吘?,由于喝了不少酒,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背對眾人,面向大樓的里面,很有可能是在跟派出所的民警在交流。
“這新娘子為什么跳樓啊,大喜日子的,該高高興興的才對?!蓖貘澯謫?。
“就在剛剛,你們把這新娘子的喝醉酒的前男友給用救護車給帶走了,這新娘子觸景生情,覺得前男友還愛她,敬酒的時候喝多了,又偏說自己不喜歡這個結婚對象,是家里給安排的,不愿意嫁。家里人逼著她,非要完成婚禮以后再說,我們本身出警是因為喝多了鬧事的前男友,事兒剛辦完打算收隊,結果就鬧了這一出,趕緊請求所里增援,把消防部門和你們也都叫來了?!蹦贻p民警滿臉的無奈,今天鬧的這都是什么事兒?。?br/> 王鴿搖搖頭,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這新娘子的舉動也真的是太偏激了一點。
可回頭一想,自己為了蘭欣,踏入了一個不為他人所知的世界,進入了他以前從未考慮過的一個行業(yè),是不是也是一時沖動,一時偏激呢?
可能當局者迷,旁觀者才能清吧。
隨著這份工作時間越來越長,王鴿已經知道,自己一旦踏入了這個領域,接受了這個賭注,便不可能回頭。而一直執(zhí)著下去的理由,也悄悄的發(fā)生了改變。
可無論如何,如果不是當初的那份沖動,他也許永遠都不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王鴿回過頭看了看坐在地上表情麻木一臉頹廢的新郎,覺得他的腦袋上有點發(fā)綠。
”你們……讓她下來吧,我可以不跟她結婚,別出人命就行了,禮金也可以退,她不喜歡我,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靶吕山K于站了起來,骨氣勇氣跟女方的父母說道。
”叔叔阿姨,別再逼她了?!熬驮诎雮€小時之前,新郎新娘進行婚禮的時候,新郎還叫了女孩子的父母為爸爸,媽媽??墒乾F(xiàn)在,卻已經變了稱呼。
看來新郎現(xiàn)在已經死心了。他顧不得現(xiàn)場的眾多賓客,也不知道該怎么跟賓客們去解釋,只能把自己胸前的花一扯,甩開自己父母阻攔的胳膊,徑直向警戒圈外面走去。
一個小警察擔心這新郎官再出什么事兒,趕緊追了上去。今天出的亂子已經夠多的了。
一陣大風突然刮了過來,本就喝了不少的新娘子站在樓頂?shù)倪吘墸瑯巧系娘L比地面上的更大,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樓下的圍觀群眾發(fā)出一陣驚呼,就連宋平安都瞪大了眼睛,準備隨時往氣墊上沖過去。
王鴿一看地面上的氣墊,充氣還沒有完成呢,只充了一大半。可就算是充氣完成,也不保證人一定會掉在充氣墊子上,掉在了墊子上能不能保命還是兩說呢。這玩意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地面上女孩的父母快要嚇暈過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穿淡藍色制服的身影沖到女子的身邊,把她一把拽住,往回一拉,自己卻用力過度,在樓上的邊緣差點墜落,女子想要翻身甩開她的手,加了一點力氣,那個身穿淡藍色制服的人居然沒站穩(wěn)掉了下來。
樓下的人群再次發(fā)出了一陣驚呼,這是王鴿第一次在現(xiàn)場看到有人墜樓,不由得發(fā)起了懵。
一秒鐘過后,這人狠狠的砸在了沒充完氣的氣墊上,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王鴿看到警戒線的外面,人群的最后方,有人舉起了一把長柄雨傘,一下子撐開。
“來的也太及時了點吧?!蓖貘澮е佬÷曊f道。
“是我們所里的老鄭!”旁邊的年輕民警似乎是認出了他。
在最危急的時刻,派出所民警選擇了挺身而出,將女子拉了回來,自己卻由于用力過猛和女子的掙扎掉了下去。
“小王,上!”宋平安叫著王鴿,兩個人推車推車跑了過去,小護士則拎著急救箱跟在他們身后。
消防員把墜樓的派出所民警從氣墊里扒拉了出來,這位中年民警已經昏迷,情況看起來不太好,他們沒敢動,只是把他平放在地面上。
宋平安趕緊跑過去,來到民警老鄭的身邊,年輕的小警察也跑了過去。
“老鄭,你醒醒啊老鄭,你怎么了!”年輕民警十分著急,似乎跟這位受傷的中年民警關系很好。
宋平安打開了老鄭的呼吸通道,開始檢查老鄭的基本身體情況。
”呼吸心跳脈搏微弱,量血壓?!八铝寺犜\器,吩咐著身旁的護士,又開始檢查老鄭的顱腦和胸腔。
口鼻出血,瞳孔對光反應微弱,一大一小,頭骨有摩擦感,胸骨有摩擦感,右腳腳踝紅腫,懷疑骨折。
傷的很嚴重!尤其是顱腦!宋平安心里有了數(shù),必須馬上去醫(yī)院詳細檢查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