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鐵手的話,宛若晴天霹靂,劈得幾個中山裝漢子腦海一片空白。
緊接著,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涌上心頭。
他們雖然不曾在南疆服役,卻也是百戰(zhàn)余生的老兵。
他們走在哪里,周圍不是尊敬的目光,同為戰(zhàn)友袍澤的敬佩?
可現(xiàn)在,這個鐵手,竟然說他們不配!
這對將戎裝視若生命的他們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
“不配?我們哪里不配?”
最先動手的漢子,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沖到鐵手面前,一雙虎目死死盯著鐵手,怒聲吼道:“論戰(zhàn)力,我們的確不如你;論殺敵數(shù)量和功勛,我也不如你。但是,我們也曾為國浴血殺敵,拒敵于國門之外;我們也曾為國追擊敵首于千里之外,甚至面對數(shù)倍于我們的敵寇,也不曾后退半步,我們哪里不配?”
說到后面,這虎目漢子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后化作憤怒地嘶吼。
其他漢子,也盡皆滿臉怒容。
好似,鐵手不給他們一個交待,就算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榮耀。
“是嗎?曾經(jīng)的你們,的確配得上‘袍澤’二字。但是現(xiàn)在的你們,不配!因為……”說到這,鐵手的突然一步上前,一把扯開虎目漢子的上衣,點著虎目漢子心口的獠牙印記,怒聲吼道:“你們忘了自己的職責,忘了自己的信仰,更忘了自己的誓言?!?br/> “我們沒有。”虎目漢子身子一顫,怒聲反駁。
“沒有嗎?可剛才,你們在干什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對不如你們的人肆意折辱?這就是你們的信仰?這就是你們的誓言?”鐵手的聲音重新變得低沉,但是這低沉的聲音,卻好似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更好似火山爆發(fā)之前的蓄勢。
“不……不是,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鐵手的話,讓虎目漢子無從反駁,甚至心底還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心虛和恐慌。
“奉命?如果上峰讓你們屠殺平民,你們也殺嗎?”
“我們……”
“忘記了信仰,忘記了誓言,你們還想做我的袍澤,你們配嗎?”
“我們……”
面對鐵手的咆哮,八個中山裝漢子,盡皆低頭,羞愧欲死。
兩年來,遠離了軍隊的他們,漸漸習慣了按照陳秉重的命令行事,漸漸習慣了揣摩陳秉重喜好和心意,他們學會了趨炎附勢,學會了巴高望上,卻唯獨忘記了自己的信仰和誓言。
不,不是忘記了,而是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不得不選擇性遺忘,不得不默契地不再提起。
直到現(xiàn)在,被鐵手揭開傷疤,血淋淋的,猩紅刺目,生疼無比。h\酷)匠#~網(wǎng)d{正版q√首#發(fā)*0q
忠于祖國,忠于人民,獻身使命,百死無悔……
不拋棄,不放棄,不辱使命,不忘信仰……
回想著曾經(jīng)一遍遍嘶吼的誓言,回想著那飄揚在駐地上空的戰(zhàn)旗,回想著那一張張年輕熱誠、卻毫不猶豫慷慨赴死的臉龐……
八個漢子,慢慢紅了眼眶,虎軀陣陣發(fā)顫。
“告訴我,你們配嗎?”
鐵手的吼聲再起。
“不……不配!”
這三個字,好似耗盡了八個漢子所有的精氣神一般,讓八個原本人高馬大的漢子,變得佝僂而萎靡。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但是……”鐵手眼底的怒火消散些許,但是他的聲音卻愈發(fā)愈發(fā)高昂,“你們熱血呢?你們的擔當呢?身為軍人,身為帝國尖刀,犯了錯只會跟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嗎?如果只是這樣,你們不但不配做我的袍澤,更不配軍人二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