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妖躲在遠處,這是第一次有人站出來為他們說話,一時間競感動的落了淚,而后千百年的委屈一股腦冒了出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藍玖聞聲而來,一腳踢在黑熊妖熊本的屁股上:“哭什么?火都點好了,你們還不串肉?等著我剁了你的爪子吃烤熊掌?”
熊本抹著淚,笨手笨腳的拿著鐵簽串肉,其他大妖匆匆忙碌起來,沒一會,藍玖的院子里就飄出了烤肉的香味。
狐妖白思思對著月光,感性的一塌糊涂,一杯酒飲的風情萬種,看得熊本眼睛都直了:“我們受人白眼幾萬年了,想不到竟在這里找到知己。來,藍姑娘,我敬你一杯?!?br/> “真想感激我,把你的尾巴給我一條,聽說狐族的尾巴可以變化容貌,隱匿身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彼{玖壞笑著。
白思思一把捂在自己的屁股上:“想的怪美,我這尾巴幾百年才修得一條,你還真開的了口?!?br/> 藍玖撇著嘴搖頭:“還說什么知己,七條尾巴都不肯給我一條,小氣。”
蛇妖青掣喝多了酒,舒展了下身子,一條長長的尾巴放肆的甩了出來,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你們人族得天獨厚,生來便可修行,我們妖族卻是不同。采天地靈氣,補自身精氣,幾百上千年方得人形,這才算是邁出修行的第一步??蛇@世上就是這樣的不公平,就因為妖族難掩獸性,有些難以約束自己,便把我們看做長毛的怪物。仙鬼大戰(zhàn)中我們出了大力,這才勉強接受了我們,但其實內心的歧視,從來沒有消減過?!?br/> 藍玖其實不是很懂他們口中的歧視,反倒抓住了別的話題:“仙鬼大戰(zhàn)你參與了嗎?講來聽聽,我簡直好奇死了。”青掣好像有一千三百年的修為了,說不定參與了仙鬼大戰(zhàn)呢。
青掣眼神迷離了起來,又帶著無盡的哀傷,整個人顯得十分沉重:“那時候,我還小,不過三百多歲......”
鬼族開始作亂初始,妖族其實并未參戰(zhàn),他們本來與人族也是矛盾重重,便本著看熱鬧的想法,哪方也不幫。而且妖族本就活得肆意散漫,組織起來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到了中后期,人族與鬼族的戰(zhàn)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不僅雙方傷亡慘重,就連妖族也不可獨善其身,在戰(zhàn)爭的波及下,死傷者不計其數,許多妖族原本的棲息之地也受到了嚴重的迫害,眾多妖族不得不從深山之中逃離,在人族的地盤躲避戰(zhàn)亂。
一波波的修行者與鬼族陣亡,雙方便開始全大陸的征兵。妖族也是在那時候才逐步加入到戰(zhàn)爭中的。只不過也都流離失所之下的不得已,他們并沒有什么善惡信仰,大多數不過是為了混一口飽飯。有些去了鬼族的陣營,有些去了人族。
直到妖王白御帶領下的狐族,正式宣布加入人族陣營,才算是終止了亂局。其他妖族跟隨之下,大部分站到了人族的一方。
戰(zhàn)爭一打就是兩百多年,成年的修行者與妖族打完了,那些未成年的被迫披甲上陣。青掣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到軍營的。
青掣暗自神傷,關于戰(zhàn)爭的慘烈他不愿多談,將自己那傷痕累累的蛇尾送到藍玖面前:“那時候我瀕臨死亡,是冷家救了我,若不是救命之恩,我才不會來這里幫他們訓練修行者?!?br/> 蛇尾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如今看著依然讓人觸目驚心。藍玖忍不住抬手輕撫傷疤,眼中盡是憐憫。
青掣猛的收了尾巴,又換上了不羈的表情,將戰(zhàn)爭帶來的沉悶氣壓拋諸腦后:“喝酒喝酒喝酒,說那些老掉牙的事有甚樂趣。”
空桑陌和阿蠻聞著香味跑了過來,人和妖玩鬧到了一起,妖族的酒令格外有趣,酒立刻又下去了好幾壇子,笑聲傳到了冷君澈的書房中。
藍玖酒的有些多,毫無形象的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提著個酒壇子,一手拿了串烤肉,爽朗的笑著。
“死狐貍,你記不記得那一次,我獨自進塔,你竟然化作了冷君澈的模樣?!彼{玖起身放下酒肉,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學著狐妖當時的樣子,把臉死命的往下沉,擺出不可一世的樣子:“聽說你最近有些長進?我來親自調教調教?!?br/> 她學的一點兒也不像,看起來格外的滑稽,眾人笑的前仰后合。藍玖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拍著心口道:“跟你們說,那次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哪敢動手?抱著頭到處躲,可真是被她修理慘了。”
白思思扔了酒杯,一轉身又化作了冷君澈的樣子,指尖夾著一張符紙,指著藍玖道:“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大陸第一符咒師的厲害,哇呀呀呀,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