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嘛……”她抗拒著鋪天蓋地的僵硬奮力張開嘴模模糊糊問了九方幽殮一句。
他聽得見,她知道即便自己嘴再瓢大佬也聽得見。
果然,在她說完這話之后,身上的壓力終于一松,但腿依舊無法移動。
什么意思啊?花靈媞回到修真界以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考驗,大佬從來不是那么磨嘰的人,可今天他的舉動實在太過反常。
于是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讓憤怒沖破自制力的防線,暫時忽視掉身后越燒越旺的大火,抬頭仔細(xì)去看九方幽殮。
這一看還真發(fā)覺不對勁的地方?,F(xiàn)在的大佬眉頭微皺,嘴角也輕輕抿著,常年沒有反應(yīng)的臉部肌肉此刻很是僵硬,滿臉都寫著有話想對她說。
她面對突然如此人性化的他一時就愣了,但也僅愣了零點(diǎn)一秒,然后竟然跟開掛了一樣突然明白大佬這是怎么了!這種神情,他分明是在擔(dān)心自己啊?。?!
想想一開始大佬那對什么都無動于衷的樣子,又何嘗會讓人看出什么表情。他就像是一具站在這里失去自由還活著的尸體一樣,殘破但安靜,你無論對他做什么他都沒有反應(yīng)。
但是現(xiàn)在他有表情了,而且他的表情明顯是對她做的。結(jié)合現(xiàn)場的情況以及他常常用凍她的方法引起她注意,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他是在擔(dān)心她,他是想將這塊水火布讓給她,不愿意讓她受傷!
要確定他是不是這個意思很簡單,問一問就知道了。于是她問了。
“你……是想把這塊布讓給我?”
九方幽殮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點(diǎn)下了以前永遠(yuǎn)高昂著的頭顱,點(diǎn)完后依舊把臉?biāo)浪烂鎸λ袷且翱础敝喜欧判乃频摹?br/> 啊,忽然眼睛就被這大火燃出的煙熏著了,感覺有水汽從眼底漫上來……這個人,他絕對不可能是魔!
“你傻了呀,現(xiàn)在是你不能動,只能站著被燒,所以才需要裹布。我不一樣,我能跑啊,火著到哪里我就避開,燒不著我???,快披上!我現(xiàn)在沒時間了,還得去滅火呢!”
意識到大佬不是要給她添亂,她心里哪還有氣,剩下的只有窩心。與子同袍啊,如今在這樣的地方竟然被她感受到這種生死與共的感情,是多么的珍貴。
話說完,再不管這人是個什么想法,奮力拔起自己的腳,甩動雙手,將水火布把這個高大的人從頭到腳給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腿上的僵硬終于徹底消失。由于水火布太大,大佬也長得太高,她這種小矮個兒做這樣的動作的時候挺費(fèi)勁的,把水火布扔到對方頭上時,簡直將兩個人都蓋了起來。
大佬此時又凍了她一下,不過怕她再生氣的感覺,只是一瞬間便解除狀態(tài)。
這下她就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說“既然她不愿意自己裹,那就他倆跟現(xiàn)在一樣一起裹”。
她對大佬微微一笑,不管他看不看得見這個笑,努力踮起腳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長著手感超順滑頭毛的腦袋,依舊鉆出了水火布,只把他給全部裹起來,不留一絲皮膚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