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江文樂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又道:“我見你家醫(yī)館頗為冷清,您真的是正經(jīng)醫(yī)師嗎?”
老者瞪了她一眼,旋即挺直了身板,拂手指向自己身后墻壁上掛著的一副字畫。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念起了畫中的幾個娟秀字體:“杏林春暖,譽滿杏林!”
念完之后又端著手,頗有幾分自豪地說道:“姑娘,老夫這副可是林家小神醫(yī)親送的字畫,你見此畫,難道還沒明白老夫的聲望嗎?”
江文樂搖頭,“不明白?!?br/> “愚昧。”老者長嘆了一口氣,捋著胡須緩緩道來:“林家小神醫(yī)在建康城那是什么樣的地位?”
說到這,他看了江文樂一眼,見江文樂并無反應(yīng),好似根本不認識他口中夸贊的那位神醫(yī)。
這女子果真是毫無見識,竟連小神醫(yī)的名聲都沒聽說過。
“林家小神醫(yī)乃是詠霖神醫(yī)的親傳弟子,也是咱們建康城唯一一位成功拜入詠霖門下的女子。且不提她醫(yī)術(shù)如何,只說這名聲如此響亮,她能送老夫這副字畫能證明什么?”
說到這,老者停了下來,等待著江文樂接話。
誰知江文樂竟?jié)M臉淡漠地望著他,似乎對這些沒一點興趣。
沒辦法,他只能自己接話了。
“證明老夫這醫(yī)館得到了她的認同,于這建康城內(nèi)算得上是有極大聲望的!”
老者捻著胡須,滿臉自豪。
江文樂無奈地走上前,指著那副字畫上的幾個小字道:“大夫,您這字畫下邊的署名是不是忘記抹去了?”
字畫右下角上寫著:建康書畫鋪著。
“這,這這這......”老者被噎了一下,瞬間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
“行了,您忙您的,我們就先走了?!?br/> 說罷,江文樂便拉著柏岑離去。
獨留老者一人站在原地悵然。
他只是想借用小神醫(yī)的名號,多賺些銀子好去養(yǎng)活自己不成器的兒子。
世道艱辛,他別無他法。
江文樂離開之際,回頭望了一眼醫(yī)館門上掛著的牌匾。
上面的幾個大字赫然醒目:老神醫(yī)館。
出了醫(yī)館之后,江文樂與柏岑打算去成衣鋪挑件新衣裳。
一路上,柏岑都靜得出奇。
江文樂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柏岑,便戳了戳他的肩膀,問:“方才大夫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俊卑蒯犃诉@話,有些茫然地轉(zhuǎn)過頭。
江文樂見他這副神情,以為他是太過擔心自己的病了。
于是便語重心長地勸道:“你不要擔心,你得的一定不會是什么大病的。說不定只是需要稍微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他瞧不出來許是誤診了。你別怕,有我在呢?!?br/> “我沒有擔心啊?!?br/> 柏岑此刻一頭霧水,有些理不清楚江文樂的思緒。
江文樂比他更加不解,“那你怎么愁眉苦臉的,這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br/> 柏岑捏了捏嗓子,“我剛剛吐了血沒水漱口,嗓子里好難受,這才不想說話?!?br/> 江文樂這才恍然大悟。
她頗有幾分莊重地點了點頭,神情極其認真,“再堅持一下,我挑件衣服就回府,咱就去漱口哈!”
柏岑:......
進了成衣鋪,江文樂用極快地速度挑了一件墨色長衫,隨著鋪子老板娘進了里間直接把這身染血白裙換了下來。
她實在是受不了大道上那些路人望向她裙擺的目光了。
她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殺人犯,若不是她面善,不像是惡人,恐怕早就被官府的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