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轉(zhuǎn)身,見到張良,眼中閃過喜悅。
他鄉(xiāng)遇故交。
還是在自己正在被秦人追殺的情況下。
張良立在原地,一見到橫陽君,他就記起韓王安,祖父,諸位公子公主……
就這樣,二人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地洞里,四支燭臺燃著。
韓國滅亡到如今,已有九年的光陰。
九年的時間,曾經(jīng)的兩個少年,如今臉上都已經(jīng)露出青色的胡茬。
待兩人傷懷罷了,張良在原地打了個轉(zhuǎn),而后踢了一下腳下下的泥土。
天下分為七國,各治己家,可是忽然間冒出來個秦王政,一門心思蠶食天下,弄得戰(zhàn)火連連,還害的他們五代為相張家,到了自己手里,竟然沒落了。
韓成見到張良,本來很是高興,他打算帶著張良一塊走。
但是,現(xiàn)下,張良見到他,甚至都沒有行禮。
韓成對此心生不滿,他睨著眼,看向張良。
張良自然看出了他的意思,但還是直挺挺立在原地。
若是韓國王室之中,有有識之士,韓國也不至于亡國。
橫陽君,虎落平陽,還是不肯忘卻那些虛禮。
張良眼中帶笑,直接問道。
“我聽說,秦王還在派人追殺公子。”
韓成聽了,自然很生氣。
“自新鄭陷落,你我便再未謀面。既然難得見我一次,竟然就和我說這個?”
張良還是笑笑。
當初,新鄭起事,我們想要尋你回來主事,而你卻不敢回來。
“不知橫陽君為何要見要在此時見子房?如今臨淄城中,可是非常危險?!?br/>
一聽到張良叫自己橫陽君,韓成立刻感覺回到了過去的那種生活。
逃亡的滋味,頓時被拋在腦后。
韓成上前一步,拍了拍張良的肩膀,親切的叫道。
“子房,別緊張?!?br/>
張良忽然對眼前之人警惕了起來,因為,他忽的反應(yīng)過來,既然韓成能輕而易舉將讓他在黑冰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就說明,他在這臨淄城中,早已盤踞許久。
韓成失蹤了足足有九年,難不成,其實是一直躲在臨淄城。
看著張良的冷臉,韓成又開始不大高興。
他好不容易看到張家的后人,還出手相救,為何他卻對我表現(xiàn)的如此冷漠。
想當初,他逃離新鄭的時候,張良不過個尚未加冠的少男。
那時他見到自己,可是頗為恭敬。
“到底是時移世易,如今是什么都變了?!?br/>
“是什么都變了?!?br/>
“我聽我手下的人說,你被黑冰臺的人盯上了?!?br/>
張良并不否認。
“今日子房前來,正是為親自向公子道謝?!?br/>
順便確認一下,韓國王室是不是真的后繼無人了。
“不必。舉手之勞罷了。”
張良聽了,很是驚訝,將他從秦國鐵鷹銳士的眼皮子低下救走,居然說是舉手之勞。
酒肆里,便有一處地道,而這約定好的客棧里,又有一處地道,想來都是他的手筆。
韓成又道。
“新鄭叛亂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子房,此事,我聽說,此事是你極力促成的?”
“子房立過誓,在世一日,與秦為敵一日。”
韓成聽了,眼眶忽的濕潤。
當然,得到親口確認之后,韓成不由得對眼前的年輕人側(cè)目。
這小子,竟然敢和嬴政作對,膽子不小啊。
難怪黑冰臺的人追他追到了臨淄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