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公爵大人，是我。”
　　低沉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打斷了二人的交談。公爵與夫人對視一眼，能看到她眼眸之中映出的緊張。
　　隨后，他向她投以寬慰的目光。
　　“進來吧?！?br/>　　門打開了，血液淡淡的腥氣撲面而來，刺鼻的味道令夫人不禁皺眉掩鼻，有些不大適應(yīng)。
　　渾身浴血的胡佛踏入房間，在看見夫人的那一刻明顯楞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公爵大人，夫人...”
　　公爵放下手中的書，神色不變。
　　“先坐下吧?！?br/>　　胡佛望了望自己身上沾滿的鮮血。盡管來之前他已經(jīng)做了一番簡單的清洗，卻依舊褪不去那收割了無數(shù)性命的顏色。
　　于是苦笑著一攤手。
　　“還是算了吧，我站著就好?！?br/>　　公爵輕輕一笑，也不勉強，緊接著問道：“殺光了？”
　　胡佛正色起來。
　　“一個都沒留。”
　　“工坊那邊呢？”
　　“瓦拉爾的親信已經(jīng)全部斬首，善后的事情交給尤利塞斯在做了。不過，我們在他的房間發(fā)現(xiàn)有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個賬本，就是這個?！焙饛膽阎腥〕鲆粋€厚厚的本子遞過去，“這里面記的很清楚，上到督察處、財政署，下到坊里的工部匠人，這些年里，有太多的人都曾經(jīng)受到過他的好處...他在大倉庫盤根太久了，織的網(wǎng)要比我想象的復(fù)雜很多，這些人要是一一處理起來...會相當麻煩?！?br/>　　公爵將賬本隨意翻了翻，然后隨手扔在桌上。
　　“沒關(guān)系，人為己所圖，這沒什么不對。這些人往往隨著風向搖擺不定，永遠只會忠于自己。他們需要的，僅僅也只是一隊隊長這個位置，瓦拉爾如今對他們來說早已失去利用的價值，唯恐避之不及。今晚的事情過后，一些嗅覺靈敏的鬣狗會主動上勾的...山特爾堡要熱鬧起來咯。”
　　“公爵大人，要是有人逃跑呢？”
　　“逃跑？他們敢嗎？這等于擺明了告訴我他是那邊的人，不會有人蠢到做這種事的，他們只會絞盡腦汁去想辦法彌補過失...對了，貝拉呢？”
　　這句話問出來之后，胡佛眼神閃躲著摳了摳臉，悄悄瞅了一眼夫人，又馬上移開目光。
　　“那個...她、她先回去了，只是讓我向您帶個話，說二隊的老鼠也都清理干凈了?！?br/>　　“是嗎。”公爵隨口應(yīng)了一聲，接著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拉法葉那邊，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收到消息嗎？”
　　“還沒有。不過算算時間，我想應(yīng)該不出兩天就會回來吧。”
　　“嗯...辛苦了，下去洗洗吧。對了，派人盯著佩佩那邊，別讓她發(fā)現(xiàn)...盡量別讓她發(fā)現(xiàn)吧?！?br/>　　“是，公爵大人?！焙痤I(lǐng)命，抬腳準備撤下去，卻忽然露出猶豫的神色，“公爵大人...”
　　“想說什么就說?！?br/>　　“下一步，您打算怎么辦？”
　　公爵敲了敲桌子，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向一旁的凱瑟琳問道。
　　“凱瑟琳，距離神誕日還有多久？”
　　“不到一個月了，算上今天的話還有二十六天?！?br/>　　“嗯...我想想。從寒冬之城到秩序王城，如果是坐教會的馬車，也要花上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沒記錯的話，王立學院的開學時間是二月中旬吧？”
　　“嗯，是的。但新學期的招生提前半個月就開始了。”
　　“半個月啊...沒關(guān)系，時間趕的及。明天和卡洛斯說一聲，讓佩佩在家里多呆一些時間，等過了神誕日再走吧?！?br/>　　夫人聞言皺起眉頭。
　　“神誕日？你是想帶著佩佩去切利爾斯城的皇宮嗎...等等，斯卡利杰，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