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切蛋糕的時候,陸絕站在了寧知的身旁,緊緊挨著她。
他身上的燙意還沒有完全消去,他貪婪地汲取寧知身上的涼意,垂在身側(cè)的手想要去牽寧知的。
寧知的注意力都在陸母切蛋糕上,并沒有看到身側(cè)陸絕的渴望。
他低垂下眼簾,目光落在寧知的手上,白皙纖細的手指輕搭在禮服上,愈發(fā)雪白如玉。
陸絕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但他喜歡這樣的手。
他嘗試著伸出手,搭在了寧知手背上,有點小心翼翼的。
感受到手上的觸感,寧知回過頭來,只見陸絕低垂著眼簾,睫毛輕顫著,燈光下,他的耳尖有點紅。
寧知反手握住他的手,笑盈盈地湊到他的耳邊,問他:“你要吃蛋糕嗎?”
陸絕微抿著唇,輕輕地點了點頭,眉宇間透著乖勁。
另一旁,林恬恬一直低著頭,顯得很安靜,而她旁邊的陸深遠神色有點復雜,現(xiàn)在賓客們的目光都投向陸絕和寧知兩個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陸深遠的異常。
在場最開心的就是陸母,哪怕她剛才生病了,臉上還帶著倦容,但看見小兒子出現(xiàn)在她的生日會,為她慶祝,哪怕沒有說什么恭祝的話,哪怕只是低著頭在一旁,但這些都是巨大的進步。
從陸絕小時候開始,陸母就安排他跟其他小朋友一樣上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到現(xiàn)在結(jié)婚,她都期盼著兒子活得與正常人一樣。
陸母每年許著同一個生日愿望:她的小絕能平安,快樂。
在陸母吹滅蠟燭的瞬間,微黃的光下,寧知看到她眼角泛了光。
寧知握緊了陸絕的手,她能大概猜測到,陸母的愿望了。
切完蛋糕后,林恬恬突然提出不舒服,想要先回去。
陸深遠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她好好休息。
“等一下。”寧知出聲制止了林恬恬的離去。
她嘴角帶著笑意,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恬恬,“金醫(yī)生還沒有離開,你不舒服的話,我可以找他幫你看看。”
林恬恬的笑容牽強,“不用了,我只是有點困,想回去休息?!?br/>
“那就好?!睂幹c點頭,“你犯困的話,可以到休息室里歇一會兒,因為在宴會后,我們還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商量?!?br/>
林恬恬心里一驚,她臉上的笑意更勉強了,“是有什么事嗎?”
“很重要的事?!?br/>
寧知有點壞,她就是要故意讓林恬恬猜,讓她心里不安,“如果你離開宴會的話,可能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說著,寧知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回陸母身邊。
陸深遠看見她的臉色難看,到底是關(guān)心她的,“怎么了?你們鬧矛盾了?”
“不是?!绷痔裉裎站o陸深遠的手,“我的樣貌會恢復,我的身材,我也會去修補,你不要生我的氣?!?br/>
她明顯感受到陸深遠對她的外形突然改變,是介意的。
陸深遠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語氣依然溫柔,“別想太多。”
林恬恬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陸深遠,“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站在我這邊,幫我嗎?”
如果是還沒有流失光環(huán)前,林恬恬的眼睛在光環(huán)的作用下,變得又大又漂亮,只要她看著陸深遠,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陸深遠都是寵溺又無奈地應(yīng)下。
而現(xiàn)在,她的眼睛已經(jīng)恢復了原來的眼形,她的長相偏像林父多一點,眼睛有點小,而且無神。
哪怕她深情仰慕地看著陸深遠,并沒有讓他覺得觸動。
陸深遠勾唇,“沒有人敢欺負你,我會保護你?!?br/>
他喜歡她,是因為她善良,并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外貌。
無意中的一次,他沒有帶司機,跟客戶談完事情后,從酒吧出來,被人套頭拉到小巷子里搶錢。
那是一群慣犯,小巷子外路過不少人,但只有林恬恬愿意出頭,她身姿纖弱,卻勇敢,善良。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著急想要救他的樣子,一直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她是他的軟肋。
林恬恬一臉的感動,心里的不安逐漸褪去,“謝謝你在我身邊?!?br/>
宴會結(jié)束,賓客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休息間里的氣氛有點尷尬。
陸母先開口:“小知,你說有事情要談,是什么事?”
“稍等一下?!睂幹戳搜圩谏嘲l(fā)角落那邊的林恬恬,“我還要等一個人。”
林恬恬的手不自覺地緊握著。
這時,休息間的門被敲響,寧知走過去開門。
“人帶來了?!北gS對寧知說道。
寧知看著他身旁的女服務(wù)員,她渾身濕了,顯然是被清醒了一遍,衣領(lǐng)上還有紅酒的痕跡,整個人狼狽不已。
韓秋怯弱,小心地看了寧知一眼。
之前找她的人跟她說,只要她付出自己的這張臉。
現(xiàn)在近距離看到寧知的模樣,她才意識到,對方是要她做面前這個女人的替身。
她與對方的眉目確實有幾分相像。然而,韓秋心里卻驀然生了自卑。
對方的膚色很白,有種雪色的干凈剔透,精致的五官,是她無法比較的,還有一雙眼睛水盈盈,泛著光。
她在美容院接受過培訓,知道這樣的眼睛有多漂亮,就算是整容,也整不出來。
畢竟眼形可以調(diào)整,而神采,眼光,卻是天生的。
韓秋原本以為自己也算是長得秀麗,有信心能勾住陸絕,現(xiàn)在面對漂亮耀眼的正主,她羞恥得無法抬頭。
“進去吧,把你做的,還有指使你的人,一一說出來?!睂幹渎曊f道。
保鏢推著韓秋走進去。
“這是......”陸母和陸父,還有坐在林恬恬身旁的陸深遠神色困惑。
“這是在酒店里工作過幾天的服務(wù)員,我剛才上樓找陸絕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在房間里點了催-情的蠟燭,想要害陸絕?!?br/>
寧知冷聲說道:“幸虧我及時出現(xiàn),否則,陸絕就被她害了?!?br/>
原本,寧知是想要說陸絕幾乎清白不保,話到嘴邊,還是換了說法。
陸絕腰身挺直,低垂著眼簾,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這里的事像是與他無關(guān)。
陸母神色一震,她沒想到剛才竟然有人要害兒子。
“這是怎么回事?”她神色嚴肅起來,厲聲質(zhì)問女服務(wù)員,“你有什么目的?”
陸家的保鏢出身都不簡單,對于審問人很擅長,尤其是韓秋這樣的普通女孩,手段還沒有施展開來,她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交待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