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九月就到了底,這天,富察文茵和吳詩虞照常過來送賬本,對完賬,卻一個兩個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神色不大對。
月份大了,李湘行動越發(fā)不便,整日窩在美人榻上,平日里任憑媽媽她們怎么勸都不肯動彈,格外愁人。見她們來,這才收了收懶散樣子,可瞧見她們倆這樣子,李湘有些不解,這又怎么了?
最近外面不算太平,比如守備穆遠(yuǎn)山突然弄死了個小妾,還沒等去抓他治罪呢,他就自己帶著尸體跑到府衙喊冤了,狀告蔡家害他還抓了他兒子,蔡家拒不承認(rèn),可穆家沒有確鑿證據(jù)還是死咬不放,咬著咬著,又翻出來來陳年舊事,兩家鬧得不可開交,風(fēng)度全無,甚至差點兒在府衙打一架。同時,馬家的船和鮮味又出了問題,先是酒樓那邊有不少人吃了他們家特供的魚一病不起,家屬上門討說法,酒樓賠不起這個口碑,于是乎就找了大夫去看病,誰知道么能查出來跟他們沒關(guān)系,反倒是發(fā)現(xiàn)馬家的魚有問題,于是又順?biāo)浦郯咽虑橥频今R家身上,府衙帶兵去查,恰好從馬家商船上搜到了大量來路不明的鐵器……
一時間,幾大商賈都個個頂了一腦袋官司,天天都有人上門鬧,官府也只能驅(qū)趕而已,實在鬧得厲害了,這才象征性抓幾個人,但是并沒有什么用。關(guān)鍵是,就這還不能關(guān)門停業(yè),因為他們當(dāng)初跟襄七王府簽了協(xié)議,免稅的條件之一就是每年至少要要三百六十天開門待客。
與此截然相反的,是府里一片風(fēng)平浪靜。后院安靜得不像話,前院倒是熱鬧,那幽西世子終于能出門了,于是乎天天追著慕容瑾跑,連帶著周拾和其他幾個清客也都隔三差五往外跑,甚至還有個為了個花娘跟人打了一架,差點兒被收監(jiān),可惜牢里關(guān)不下了,這才被放出來。對了,府上還有個外來者,被藏得好好的。
思來想去,李湘還是不太明白她們到底怎么了,這天還好好的,就是要塌了,上趕著有人去頂呢,這一天天著什么急呢?
“怎么了這是?誰招惹你們了?”李湘放下手上的桂花糕,坐直了。
吳詩虞看了眼富察文茵,開口道:“殿下說……府上要進(jìn)新人了?!?br/>
“好好安頓著,院子收拾出來,聘禮該怎么給怎么給,照規(guī)矩來就行?!崩钕驺读艘幌?,隨即不以為意道。
“可那人是——”
“吳妹妹?!?br/>
“……”吳詩虞默默咽下了后半句。
李湘一頭霧水,看了看兩人,試探著開口:“不能是你們房里的人吧?”
要是側(cè)妃房里的陪嫁,這進(jìn)門才多久,就敢這么往上爬,別說好好安頓了,現(xiàn)在就去請牙婆來發(fā)賣了她!
“不是不是……”富察文茵和吳詩虞連忙擺手,咬了咬牙,最后還是覺得得讓王妃知道這件事,誰都可以,偏偏這是個不安分的人,王妃還有半個月臨產(chǎn),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她作妖。
“是高芫……”
李湘剛拿起來的桂花糕差點兒砸自己身上,嗯了一聲,慢慢咬了一口,說:“高家有錢,聘禮挑好東西送,院子也先撿好的給她住,最好,離外院遠(yuǎn)一點兒的那種,比如花園西北角那個,要是還沒賜名,你們倆隨便想一個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