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會客廳里,叔侄兩人還在談論著,只是中間沉默的時間也漸漸加長,中愈有些后悔提到這個問題,怕是勾起了叔父的傷心事,也心疼這位叔父,前世的命運太過悲慘,有心殺賊,卻落得如此下場,倘若擁兵自重,或許也能自保。
后世里,中愈這位叔父,梅駙馬,在最后的危急時刻,屯兵淮上,阻截北軍,誰曾想金川門失守,應天失陷,他卻堅持在軍中,若不是朱棣使詐,騙他回京,他也不會落得溺死竺橋之下的下場了。
中愈想的也挺簡單,步子要一步一步來,邁著大了,容易扯著蛋,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過了這個坎,燕軍的戰(zhàn)斗力可不是吹出來的,他要撥個亂,反個正,從細節(jié)上來開個口子,等大風來了,口子才能撕的更大,更厲害,更有利于他們。
或許是感到有些失態(tài),駙馬爺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吧,無事不登門,找我什么事?”
“叔父,你也知道,前方戰(zhàn)事吃緊,南軍敗退,過段時間,陛下可能會任用叔父到前線,希望叔父早做準備,這是之前我抽空寫的一些,對行軍作戰(zhàn)的想法,但也是紙上談兵,倘若叔父認為有用,可選擇有用的加以試驗,或可能有大的助益?!?br/> “額,朝廷的軍事安排,中愈這就知道了?況且行軍之事,恐怕,牽扯太多,這可不是兒戲?”梅殷,又想到,面前的這位,現(xiàn)在是鎮(zhèn)撫司的人,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這個侄子自然是知曉的,叔父可以先看看,如果有用,可以選一隊親衛(wèi)先試一下,倘若有效,在另行推廣就是了。”中愈想到要不是自己剛醒來時候的提醒,你早就去淮安駐守了,哪里還會在家里讀書搞藝術呢。
梅殷自然不是那些躺在祖先功勞簿上吸血的人,可是實實在在的有著地方從政經(jīng)驗的勛貴之后,所以他沒有那么短視,他的思想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很靠前了,所以,對于中愈這樣的積極冒頭分子并不反感,他恰恰認為年輕人就該這樣,大明太需要年輕的血液了。
對于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子,他沒有絲毫的擔心,之前中愈的理論他都知道,遜志報他也在看,大明報也收藏了好幾份,知曉他的見識,他的道理,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既然他如此上心,便好好研究研究他的筆記,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上了。
“中愈,上回你在三俊樓上寫了首詩,送給了友人,還是個勵志詩,傳名京師,齊泰齊大人還認為你是高啟一般的人物,可把我們這些人比下去了。要不今天,你也寫一首,你看叔父也通詩詞,卻沒有多少拿的出來的作品,叔父留在家里做做紀念,以后也能和別人炫耀炫耀不是。”
???中愈這倒沒想到,叔父居然會提起這件事,這彎轉的也太快了,不過自己哪里會寫?要不在借一首,對,就在借一首,得好好想想,借哪一首好呢?
看見中愈皺眉的樣子,梅殷還以為自己把中愈難到了,他正在絞盡腦汁思考呢,心里有些高興,這小子,之前大殿上過了嘴癮,今天也讓你嘗嘗費盡心思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