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拉？”
　　把輻射和大蜥蜴兩個詞結合，陸安腦袋里自然出現(xiàn)那玩意的模樣。
　　“好古老的東西。”何清清驚訝，這個家伙看過的古董片還真不少。
　　“不是嗎？”
　　“你覺得那種叫哥斯拉的東西也配？”
　　“……”
　　陸安抬頭看看天空陰霾，這么大的撞擊力度用來毀滅一個單位，他們到底養(yǎng)出來個什么玩意？
　　“你沒看見想象不出，如果在那個城市，才知道什么叫絕望?！?br/>　　何清清甩甩尾巴，那是她心底驅(qū)之不散的陰影，好在它終于毀滅了，而且是最徹底的物理毀滅，再沒有繼續(xù)成長的機會，“它是從海那邊爬過來的。”
　　“那個城市……之前應該還有人吧？”陸安下意識問。
　　“人？”
　　“我們這樣的幸存者。”他說。
　　何清清聞言笑了笑，目光轉向遠處，“被放棄了?！?br/>　　“……”
　　“這片土地上，哪里還有什么人?！?br/>　　她聲音忽然變得低沉。
　　所謂的人，不過是他們自己認為的，自認還是人類。
　　可是，他們心里清楚，人類不會長尾巴，不會長鱗片，更不會多出來一雙手。
　　陸安看向天空陰霾，只覺毛骨悚然。
　　‘我們都是怪物’
　　‘哪里還有什么人’
　　這是阿夏和何清清的共識，何清清還是條會說話的美人魚。
　　“你過來一點?！彼懓舱惺?。
　　“做什么？”
　　陸安心中警惕，他毫不懷疑，那一雙纖手能輕易把他撕裂。
　　“你和她不一樣?！焙吻迩蹇窗⑾囊谎郏斑^來我看看。”
　　“哪里不一樣？”
　　“你身上沒有味道?！?br/>　　“味道？”
　　“污染的味道。”何清清揉了揉鼻子，“我聞得到?！?br/>　　就像鯊魚對血腥味敏感，這也是種天賦，她可以借此提前發(fā)現(xiàn)危險。
　　阿夏皺眉看向她，稍稍往后退了幾步。
　　“我很高興認識你，但是我們還不熟?！标懓卜纻涞溃豢赡苓^去，“也許我根本沒有污染?！?br/>　　“你挺謹慎的。”何清清對他的警惕毫不生氣，雖然沒什么惡意，但陸安如果這么容易就過來，她要懷疑陸安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說不定輪到她防備起來。
　　“像個正常人，這是最不正常的事?！彼^續(xù)道。
　　“也許吧。”陸安說。
　　“真高興認識你們，希望下次再見，你們還能活著?！?br/>　　沒等陸安再問，何清清從水里撈出幾條魚甩到岸上，隨后身體一沉，巨大的魚尾消失在河面上。
　　到處游動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岸上的人需要什么。
　　“離河邊遠點，有東西過來了?！?br/>　　最后是略帶沙啞的提醒。
　　?
　　阿夏把魚裝進袋子里，和陸安對視一眼，兩人快速離開。
　　能讓生活在河里的何清清都避開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很不妙。
　　陸安回頭看一眼，污染的味道……
　　他心下一沉，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到底忽略了什么。
　　——在這個滿是核污染的世界，自己能活多久？
　　阿夏她們早已習慣，甚至是在這個環(huán)境下長大的，可是他能活多長時間？
　　到了上次找到蜂蜜的房子，阿夏才松了口氣，看著陸安猶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