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昂駒語氣堅定的讓賀峴州心中也有些動搖,況且唐昂駒對于他的所有推測其實一點也沒有偏差。
從賀峴州拒絕勝安那位家中舊交的邀請后,他實際上已經(jīng)斷了與勝安互通往來的渠道。
那位已經(jīng)私下站好隊的伯父也難保日后不會將他的事告知那位大王。
到時候難免會落得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在安順毫無勢力根基的他必然無計脫身。
從看破此事的那里起,賀峴州就再也沒有安穩(wěn)地睡過一覺。
后來正值司幽錫蘭兩軍犯境,并得知領(lǐng)軍前來平亂的是驃騎將軍唐凌恒,他才有了爭功的心思。
可惜安順城守城軍不足,司幽錫蘭兩國準備也過于充足,他出師未捷,左腿反倒受了傷。
這一來,他所想做的事情也就因傷腿拖延下來,如果沒遇到唐昂駒,他的腿多少也要落下殘疾。
見唐昂駒如此篤定,賀峴州也開始冷靜面對這件事,他看著眼前的唐昂駒問道。
“依照長光的意思,若是我應(yīng)下長光的邀約,長光可告知我,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呢?”
賀峴州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唐昂駒有如此信心讓圣人低頭。
可賀峴州并不想再因勝安哪位貴人的爭斗而淪為棄子,更不想因為憂慮朝中之事而惶惶度日。
賀峴州如此清楚地詢問唐昂駒,唐昂駒也不拿喬,他總算坦然地將那烏鴉形墨玉放在賀峴州眼前。
“賀大哥,既然能對這數(shù)十年的血海深仇都守口如瓶。若不是我步步緊逼,怕也難以猜出你的真實身份?!?br/>
唐昂駒眼眸精神亮爍,語氣溫吞,并沒有當日那封勝安而來勸說信一般的媚上之氣。
聽著賀峴州也沒有當日對那封信嗤之以鼻的態(tài)度,只是對于逆流,他還是有些魚梗在喉的感覺。
但面對著誠心誠意為他事情考量的唐昂駒,他還是極有耐心的接著聽下去。
“既然賀大哥為此動心忍性數(shù)年。早已受常人不能受之苦,為何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br/>
“我?guī)熥鹪疽仓皇谴髸x的一閑散王爺,從不參與大晉朝堂紛爭?!?br/>
說到這,唐昂駒有些忐忑的抿了抿唇角,他有些擔(dān)憂這些話在賀峴州的眼中會變成他為師長想的托詞。
可賀峴州的表情并沒有因此波動,看到唐昂駒停下話頭,主動看向抿著唇角的唐昂駒詢問。
“長光,怎么了,不繼續(xù)說下去?”
唐昂駒看他沒有過激的反抗,唐昂駒才算稍稍穩(wěn)住,便順著賀峴州主動的問話繼續(xù)回答他。
“沒什么,只是提及此便難免有些推脫責(zé)任之感,我本意并不愿過于干涉賀大哥的想法?!?br/>
賀峴州聽到唐安局這么說,連連擺手,“我知曉你的意思,你只繼續(xù)說下去,我并不是分不清主次之人?!?br/>
現(xiàn)在反倒變成賀峴州安慰起唐昂駒來,他拍拍唐昂駒的肩膀。
“就像你說的,我這些年來經(jīng)歷了常人所不能經(jīng)歷的一切,如何沒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耐性?!?br/>
“只是從寰州李氏被誅九族的那里起,我便習(xí)慣了獨來獨往?!?br/>
“哪怕是勝安家父故交,終究是千日鴻雁,難辨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