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說得太不明白,反正說了你也不懂,”常池在蘇子曾的“無知”傷口上,狠狠地灑了一把鹽。
“你買得名牌衣服漲價了吧,請朋友吃飯的價格漲了吧,連換個法拉利的輪胎也貴了不少吧,二季度,全國的物價上漲,勞動力成本攀高,原材料吃緊,所以銷售額是增加了,利潤卻成了負的,”常池的一席話,聽得蘇子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旁的經理們則是聽成了,蘇子曾是個徹頭徹尾不辦事的,暴發(fā)戶米蟲。
那本報告書,蘇子曾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是灰溜溜地將會議室留給了常玫母女,找了個茶水間坐下,很是委屈地叫人送茶過來。
叫得是茶,送來的卻是杯沒加糖的咖啡,蘇子曾惱火地將咖啡杯攪得碰碰作響,剛才,常池的冷嘲熱諷和一室的奚落眼神,像千萬根細針,在她心底猛扎不停。
“大小姐,”王秘書在會議室里聽著常玫和那群經理互唱互合著,也沒聽多久,就跟了出來?!澳挥没倚?,公司的事務,您還不了解,以后多接觸就是了?!?br/> 王秘書看了看那杯速溶咖啡,也知道蘇子曾這會兒是面苦心苦,不過大小姐最近長進了不少,換做了以前,她才不會聽常氏母女說三道四,準是在眾人面前,和常玫對著干。
“這里有份公司日常賬目,您先看看,有不懂的,只管問我,”王秘書這號人,蘇子曾在重生前并沒有太放在眼里。蘇慶長身旁跟著的老一輩人,大多也是臭脾氣,不將她這個二世祖放在眼里的。
聽著王秘書的口吻,蘇子曾心底一陣觸動。他的口氣,雖然還是下屬對上司那樣,恭敬有禮,但又帶了幾分長輩的慈愛。
這份是秘書處的日常賬目,是王秘書用了些方法才到手的,也是他刻意清理出來的,上頭記載了常玫母女的日常開支,他是委婉地告訴蘇子曾,常氏母女正在蘇氏做大,今天的下馬威,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再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設想,希望蘇子曾能看得明白。
蘇子曾倒還真是看出了些端倪,她的手落在了一筆支出上,“酒水費?兩百萬?這筆錢說的就是那批工地開工宴客的酒水費么?”
王秘書查看了前后,肯定道:“是的,是六月份的支出,董事長親自批得款?!碧K氏的機構設置很齊全,但蘇慶長這個土皇帝還是喜歡親力親為,五十萬以上的款項全部是需要他親自批復后,才能生效。
“這么說來...”蘇子曾有些不確定地再看了看,又用眼角描了下王秘書,“酒行的人明明說,酒款是...也就是說,常氏母女虛報了賬目?!?br/> 蘇子曾立時喜笑顏開,常玫母女的小辮子總算是被她抓住了。王秘書聽了之后,并沒有搭腔,只是將那本賬目再翻了一遍,搖了搖頭,“大小姐,常秘書長說是兩百萬,就是兩百萬?!?br/> 他的神情有些無奈,表情卻很是誠懇,見了王秘書的模樣,蘇子曾跟著愣住了,她的歡喜很快就消失了。
會議室外,先是走出了常氏母女,再是魚貫著跟出了那些經理,人事部,財務部,秘書處,行政部等,全部的人都是低著頭,哈著腰。常玫走路時,也沒有了在蘇慶長面前的恭順樣,在了人群的簇擁下,她更像是個不可一世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