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似帶著漂白水的澀味,蘇子曾的眼皮碰觸到了杭一邵的長睫上。
她詫異著,杭一邵居然沒有抗拒。他的臉緊貼著她的頰,近到睫毛都要戳進(jìn)了她的眼里,還不肯罷休。睫毛折斷了蘇子曾的眼淚,酸酸麻麻,蘇子曾不敢眨眼,也不敢呼氣。
身上多了兩條胳膊,帶著秋水的微涼,還有閉合在裸臂上細(xì)長的汗毛,清晰地?fù)г诹颂K子曾的腰上。
比起蘇子曾的生硬姿勢,杭一邵的吻技要熟練許多,他很快就化被動為主動,他的舌比之前佩羅略帶紳士的舌不同,橫沖直撞,沒有半分客氣而言。全身猛然繃緊了,蘇子曾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對頭,再這樣下去...
“嗯..哼,”身后是杭母很不識相地打斷聲,她雖然很情愿看到自家兒子和子曾有了實質(zhì)性的突破,但也不想這事發(fā)生在了自己的泳池旁。她見杭一邵游泳時間比平日長了不少,想著立秋后的水,太涼了些,就出來看看,哪知就撞見了這么一幕。
相較于蘇子曾的不自在,杭一邵像是吸了氧的缺氧病人般,完全回復(fù)了精神,連帶著之前的那陣子陰翳全都一掃而空。他沖了澡后,出來已經(jīng)是一臉的燦爛。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裝出副不正眼瞧蘇子曾,撥通了電話,給費清留了個口訊,讓他“帶人”出來。泳池旁的事,證明了蘇子曾還是對他情有獨鐘,不過是一個窮老師而已,能興得起多少的波瀾。
趁著杭一邵進(jìn)去沖澡的那會兒,蘇子曾已經(jīng)問了杭母幾句,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去年你在邊京城那里出了車禍,后來事情是怎么了掉的,”蘇子曾手中端著杯橙汁。
杭一邵的臉色立刻掛了下來,她專程來就是為了問這事?總覺得事情由蘇子曾嘴里問出來,就多了幾分盤問的語氣。他盡量裝出了副輕松的神情,也不知是剛才母親多嘴有沒有說漏什么。
新鮮的橙汁還帶著誘人的酸甜氣味,杭一邵的腦子很好使,稍一拼湊拆裝,就想好了說辭。他打算告訴蘇子曾,上次他在邊京城出事的那晚,坐在了后駕駛座上的是公安廳廳長的兒子,至于坐在了他副駕駛座上的那名藝校校花,還是自動省略掉更好些。
“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如此,”杭一邵避重就輕地說完了這個“蒸發(fā)了女主角”的版本后,一臉輕松,“后來花了筆錢,堵了那個卡車司機(jī)的嘴,一口咬定是他將剎車當(dāng)作了油門,一氣撞上了我們的車?!?br/> 杭母在旁邊聽著,尷尬地喝著茶,她可不能說穿,杭家后來還用了額外的錢,將那個刮破了臉的?;ㄋ统隽藝?。
“卡車司機(jī)?”杭一邵并沒有找人頂包,而是直接找上了事主,再加上那名廳長的兒子讓他老子施了些壓力,這起事故,銷了案,也沒作為刑事案件上訴,直接庭外和解了。
蘇子曾心里有了些底,也虧了杭一邵的指引,她也有了大概的方向。
“問完了?”杭一邵聽說最近蘇子曾連車都不開了,也像惹了事,只是她一臉的深思狀,和她平日讓人的感覺相去甚遠(yuǎn)。
“沒其他的事,我要先回去了,”蘇子曾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新的計劃,急著回去理個思路出來。
杭母叫了司機(jī),回了廳時,就見杭一邵一臉的匪夷所思,手上還拿著電話,想來費清已經(jīng)替他搭上線了,待會就可以去接鄧珈尼了。
“你看看你,還是一臉的毛躁相,看看子曾,讀了大學(xué)后,越看越有大家小姐的氣質(zhì),你再和費清那伙人拉拉扯扯,可別是嚇跑了我的寶貝兒媳婦,”杭母也是看著蘇子曾長大的,對她的小姐脾氣很是清楚,今晚見司機(jī)替她開門時,她還謙和地道了謝,越看越是喜歡。
聽了杭母的那句兒媳婦,杭一邵竟然沒有像平常那樣立刻回嘴,而是又咧開了嘴道:“哪能呢,她那樣都是裝出來的,媽你就甭操心了,都那么多年了,我倆熟悉的都和左右手似的?!碧K子曾就是那塊鐵釘鐵在了他們杭家這塊砧板上的羊肉,還能跑出了他的嘴不成,說罷,他就樂呵這出門會朋友去了。
晚上出門時,鄧珈尼先還是板著臉,怨怪他剛開始推了他,杭一邵此時心情正好,早沒了昨天的怪聲怪氣,用了甜言蜜語,哄得她一會兒安靜了下來。
“言無徐呢?”老是跟在了費清身旁的言無徐,今晚沒了影了,費清身邊摟著個新面孔,看著有些眼熟,再一想,好像在道泉大學(xué)里見過,費清和身旁的新女友調(diào)笑著。
趁著身旁的幾個女伴走開了,費清捶了杭一邵一拳,“你小子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咱倆身旁哪能有隔夜酒不成。”說話時,費清身邊的呼機(jī)“滴滴答答”叫個沒停,費清聽得窩火,拔下了電池,落了個耳根清凈。
酒精和愛情同樣,第一杯是魔法,第二杯是親熱,第三杯就是例行公事了,脫了衣服后的女人和進(jìn)了肚子的酒精都是一碼子事,第二天起來就該消化光光。像費清這樣的在“酒池肉林”里打滾的男人,哪會貪杯,沾了幾口,濕了唇之后,也就消了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