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元齊聞言一愣,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咯?
幕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呂元齊,硬著頭皮道:“此事,似乎是少爺派人做的……”
“什么?!”
幕僚:“昨日玉清縣來送公文的差吏說山匪的時候說他們縣令托他向我們少爺問好……”
呂元齊:……
韓正親手毀了他兒子的前程,怎么可能真的是問好。
“屬下心覺有異,便去找少爺身邊的小廝南北聊了一下……在得知韓正已上任時,南北特意問了韓正被山匪劫走的事?!?br/>
幕僚話說到這里,呂元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不是今日韓正送來公文,他都不知道山匪一事,可兒子身邊的小廝卻知道……
“來人,把少爺給我叫來?!眳卧R咬牙道。
……
“我是不是讓你不要去招惹他????!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呂元齊怒斥道。
呂清朗跪在地上,梗著脖子不服氣道:“他都被貶了,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是山匪干的,誰能查到我頭上來?”
呂元齊險些氣笑了,“查不到你頭上?那你以為我是怎么知道的?!”
呂清朗一噎,嘴硬道:“知道又如何!如今他在爹的手下,就算知道了他敢拿我怎么樣?”
呂元齊頭疼不已。
他子嗣艱難,滿院的妻妾就得了這么個兒子,因而從小便寵得無法無天,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一時口角,便失手打死良民。
他四處疏通,卻不想苦主告到韓正那里去。
于是,兒子被國子監(jiān)除名,他也險些丟官。
幸得太師庇護,好歹保住了官身,離京在這南蠻之地任知州。
見呂元齊不說話,呂清朗滿不在意道:“爹,你就是被韓正嚇破膽了,他現(xiàn)在就是個小小縣令,上任途中不幸被山匪劫走,那是他自己倒霉,你再派人去剿匪幾次,做做樣子不就完了?!?br/>
“你知道個屁。”呂元齊怒斥一聲,“被貶又怎么樣?他是第一次被貶嗎?!”
呂元齊又是氣惱又是不甘,他難道不盼著韓正就此一蹶不振嗎?
可先前韓正被貶三次,每一次他都以為韓正的仕途完了,可人家不僅復職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官職要高。這第四次被貶,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復職?
“所以才要讓他沒有機會復職?。 眳吻謇世碇睔鈮训?。
呂元齊當然也想這樣做,可從高太師送來的消息看,韓正此次被貶不過是受人牽連,并無什么實質(zhì)過錯。
只是惹惱了陛下,這才一怒之下將他貶到玉清縣來任個小小縣令。
雖然每次被貶的時候,他都走得十分凄慘,可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又怎能次次都找到機會被陛下復職重用?
韓正與高太師斗了這么多年,若真有機會讓他一蹶不振,高太師又怎么可能輕易放手?還特意叮囑他不要輕舉妄動被人抓住把柄。
呂元齊有心教導兒子,但呂清朗顯然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呂元齊沒辦法,在問完聯(lián)系山匪綁人的細節(jié)后,便讓呂清朗離開了。
他現(xiàn)在看到他那樣就心堵。
呂清朗離開后,一直縮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幕僚才出聲勸道:“少爺年紀尚幼,行事難免疏漏,以后老爺慢慢教便是?!?br/>
呂元齊一點也沒安慰到。
那何止是行事疏漏啊?簡直是漏洞百出!
可生氣歸生氣,他也不能不管,沉吟片刻后,呂元齊道:“王賢義前些日子是不是去玉清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