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破壞淑女形象地又拍椅子又跺腳,雪白的宮裙幾乎都要飄舞起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她的聲音的確很好聽,但是此時此刻那些聲音不斷刺激人的耳膜,絕對聽得所有人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聽到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這些好像都像,但是也好像都不是,總之,真的是凌亂非凡,既好聽又難聽。
管闊感覺自己一陣頭大,臉色都開始發(fā)青起來。
“天啊,長安人啊,看看啊,看看啊,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傻子、瘋子,我管闊,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神經(jīng)的瘋丫頭!”他在心中喊道。
她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一邊拍椅子一邊伸出纖指指著管闊,笑道:“哈哈哈,你看,他這么戇的人,還玩冒充,長得跟那什么一樣,還我是管闊,還春風(fēng)望野闊,還一副認(rèn)真的樣子,哈哈哈……”
無跡不安地踢著蹄子,然后縮到了管闊的身后。
千軍萬馬它都不怕,但是現(xiàn)在的這個瘋丫頭倒是真的弄怕它了。
管闊摸了摸自己的臉,末了,再次摸了一下。
“不丑,唔……真的不丑?!彼喈?dāng)確定。
然后他就不理解了,少女說自己長得跟那什么一樣,簡直是不可理喻、難以置信??!
然后他頂著少女那像是鶯聲燕語一般的笑聲,道:“笑什么笑,沒看到過長得這么好看的人,真沒見過世面?!?br/>
少女的笑聲微微收斂了一些,然后細(xì)眉一挑,道:“還真的,真的看不出來你是管清和的兒子,關(guān)鍵是……關(guān)鍵是……”
她再一次毫無淑女風(fēng)范地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管闊郁悶地等著她的“關(guān)鍵是”,他被勾起了興趣,他真的很想知道,為什么這個瘋丫頭會對于自己是管闊這么一個事實(shí)充滿了嘲諷。
“關(guān)鍵是,就你這個呆瓜一樣的傻樣,也想娶李惜蕓?”她的話語中完全沒有任何的嘲諷,一點(diǎn)一滴都沒有,像是只是在說一個事實(shí)。
管闊的眼睛瞇了起來。
有些話,他無所謂,有些話,哪怕很短,他也會生氣。
他有點(diǎn)生氣,但是卻也不是氣得很多。
“我娶不起,難道,你能娶她?”他問道。
他的這句話殺傷力很大,我娶不起,難不成,你可以娶?
你就算娶得起,你也不能娶,對于迎娶北唐公主這一方面,管闊我再差,也比你這個小丫頭要好。
但是,他的這一席話并不能夠讓少女生氣,首先,她是女孩子,她無所謂能不能娶李惜蕓,其次,她還小,她對這些方面根本就無感。
她只能把管闊的這些話當(dāng)作被自己拆穿謊言并且嘲諷了一句之后的惱羞成怒。
她的笑再次收斂了一些,然后道:“對啊,是啊,本小姐是不能娶她啊,但是本小姐不是沒有能力啊,我可以許她十里紅妝,不,百里紅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