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說話,鮮血從李老師嘴里緩緩流出,看樣子受傷頗重甚至內(nèi)臟都有了不小損傷。在這種地下洞穴里,得不到及時醫(yī)治,恐怕保命不易。畢竟也算認(rèn)識,看到現(xiàn)在結(jié)果心中不免受到觸動。
我們正不及難過時,奇怪的事又出現(xiàn)了。就見那些原本從他嘴里流出的鮮血,竟然開始緩緩消失,最后嘴角和下巴,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什么情況?這就好像鮮血蒸發(fā)或者被什么吸食干凈了一樣。我和陳缽斌不自主地往后退去,再也不敢靠近觀察了。
看著李老師表情痛苦,甚至臉色從剛才蠟黃開始轉(zhuǎn)白。陳缽斌忍不住問:“李老師你……你這是怎么了?”
李老師雙眼圓睜,恨恨地說:“那……都怨那賊婆娘害我!”她是誰,想必不用我們解釋。
忽然想起什么,李老師好似回光返照,伸手想要拽我們,同時嘴里低吼:“我……我被騙了!那……那該死的黑袍……黑袍人!”喊到這,手上肌膚瞬間枯萎,就像被人抽取了生命或者渾身血液一樣。跟著,喉部只有咕咕聲,整個人好似都被什么吸干了,皮膚滿是皺褶。
黑袍人?難道……我正不知所措,就聽陳缽斌喊:“三哥,你看他胸口!”聞聲看去,就這一眼,我頭皮都是麻的。
就見李老師胸前有個創(chuàng)口,好似被利器砍傷一樣。創(chuàng)口周圍像剛才他嘴邊一樣,有淡淡紅痕,看樣子先前這里也滿是鮮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什么吸干。
此時那傷口處,我們竟然可以看到一片翠藻,甚至弄不清,這東西是從他身體里出來的,還是順著傷口進(jìn)去的。
看著李老師雙眼出現(xiàn)空洞,連眼白都已經(jīng)不見,好像眼眶中只剩下一層眼膜,里面成了虛無。
陳缽斌挺狠,用短斧在李老師手臂揮斧一砍。咔嚓一下,左手已經(jīng)齊腕而斷。我正要斥責(zé),隨即閉嘴再不敢說。
就見李老師斷手處,沒有鮮血,甚至連森森白骨都不見了?,F(xiàn)在李老師創(chuàng)傷處還有的,除了表皮外,里面仿佛就只剩被填滿的翠藻了。
“三哥快看!”陳缽斌又是一叫。等我看時,就見無數(shù)翠藻開始從李老師眼眶、口鼻中緩緩涌出,不一會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被吞噬,連渣也不剩,成了藻肥。
一看這情況,我拎著陳缽斌后領(lǐng),大叫不好,急速往后退。從李老師身體中出現(xiàn)的翠藻,像是有生命一樣,朝我們撲了過來。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早,動作快,恐怕此時也要像李老師一樣,變成名副其實的“植物人”了!
我們倆一邊跑一會回頭去看那翠藻。陳缽斌問:“三哥,這是什么玩意,有沒有頭緒?!?br/>
“廢話!告訴你說,我也是不久前才正式接觸社會,對世界的認(rèn)知差你很多。這時候我不問你,你卻要問我,合適么?”我大怒。
陳缽斌知道起了誤會,連忙解釋:“三哥別誤會,我的意思是這里一切與儺邪派有關(guān),你有沒有什么主意?”
聽他這么說,我心里一動。是啊,剛才有幻術(shù),而且這些奇怪的植物和剛才各種機(jī)關(guān)。這一路,陳缽斌遵循風(fēng)水葬法,竟然能一路暢通。又回憶小辣椒的話,難道……
“阿斌,你對‘鎮(zhèn)’字門了解多么?這種可以隨意行動的植物,有沒有鎮(zhèn)宅穩(wěn)固或者斷氣斷生的特點?”我問。
陳缽斌聽這話,身體急忙站住,一拍手喊:“對??!我怎么沒想到。三哥,還是你厲害,我越來越佩服……”
不等說完,我就罵道:“什么時候了,你這混蛋還在廢話!既然明白了,就趕緊想辦法吧!”
我這一下懟得結(jié)實,陳缽斌干咽唾沫不知道說什么。拿出羅盤,掐指看著周圍嘴里念念有詞。
再看那翠藻,緩緩蠕動已經(jīng)到了近前。我正考慮如何應(yīng)對時,就聽噗噠一聲,回身去看后面。糟了!最先看到的那一片翠藻,不知道從哪兒出現(xiàn),已經(jīng)將我們后路堵住,也開始緩緩蠕動過來。又是前后夾擊,要了親命了!
看陳缽斌還在說些什么,我不敢打擾。但看著前后慢慢靠近的翠藻,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就差沒跪地求饒了。
終于,就聽陳缽斌大喊:“有了!”不等我反應(yīng),揮斧竟然砍斷了自己左手小指。
當(dāng)啷一聲,短斧落地。可不等斷指落地,他右手沉腕接住。不容分說,順著地面將斷指抖手拋了出去。斷指帶著血腥味和鮮血,在地上滾出一段距離。
這時陳缽斌皺著眉,咬牙問:“三哥,風(fēng)門村你破‘雙重不擾界’第一層得到的木錐還有么?另外,能不能用手邊材料做五個類似的東西?不要求一模一樣,只要大體相似就可以!快、三哥快!”
看著他,瞬間嘴唇都白了,就知道傷痛和流血已經(jīng)對他造成了不小損傷??深櫜簧线@些,就被他安排了不少活。
看著兩股翠藻,竟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沖斷指過去,我明白這是唯一機(jī)會。
拋下陳缽斌,撿起短斧,繞過翠藻又跑回泉水旁。先用空水壺灌水,起身在那片水生植物掃了一眼。揮斧猛砍,斬下幾段相對結(jié)實的分枝。抄在手里,用斧子開始去外皮。這時間,陳缽斌捏著自己斷指處,一步步走來。
不去看他,把水壺推過去說:“洗一下,趕緊扎住傷口。這種地方,這種傷勢,也會死人的?!?br/>
陳缽斌也是愛惜生命的,苦笑著照做。看看那邊,提醒道:“三哥,要快!它們吞噬我的斷指,只要不到五分鐘。”
點點頭沒有回答他。我掏出幾個小件,開始粗雕,去棱成角。當(dāng)翠藻再次襲來,我將新做的仿品和正品遞給了陳缽斌。就這不到五分鐘,平時最簡單的活,我已經(jīng)弄得滿頭大汗了。
接過東西,陳缽斌在周圍按照鎮(zhèn)服秘法,開始將六根媒介按要求放置。等翠藻即將碰到自己手背,他終于放好了最后一根。
說也奇怪,翠藻走進(jìn)陳缽斌所布媒介范圍,竟然好似觸電一樣抖動,同時發(fā)出吱吱叫聲,好似痛苦不堪。